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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點心得 - 壹玖玖柒號越台/第一屆「蹲點‧台灣‧心南向:越南」 - 曾蓮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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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蹲點,大大顛覆了我對這塊土地過去的所有想像,見證了第一手接觸的力量多麽難以取代。

    雖然讀的是廣電系,卻從來沒有拍攝過紀錄片,因此心中一直很忐忑,基金會安排的課程安撫了一些焦躁,卻抹不去我們真實的青澀,前期跟宜君、冠汝在學校常常約開會,一直反反覆覆修改著我們的拍攝計畫,說真的,到踏上旅程的那一天,還是很緊張會不會拍不出一部完整作品。

 

    但回到台灣後,我發現瞥除掉當時拍攝技術原因所帶來的困擾,只要徹底的將自己浸入在一塊不熟悉的異地,真的處處是有趣的故事,要擔心的不是拍不出來,而是說不完一切想分享的事物,所有的生活觀察都值得被寫入人生的手扎裡,我真的真心好喜歡這十五天的過程。

 

    在胡志明市台灣學校拍攝時,取景或訪談都比想像中還要容易進行,所有師生都很大方且歡迎我們拍攝,這是作為紀錄者很感到欣慰的地方。回過頭來看,要不是越南蹲點,我跟宜君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從冠汝口中得知,在越南偌大的土地上,有台校這麼一塊寶島味飄著。明明到越南好不容易看慣了五彩繽紛的房子,聽慣了大街小巷的當地語言,吃慣了法國麵包和牛肉河粉,結果卻又在這所學校遇見最熟悉的國語、高中課本、合作社的蛋餅、和國旗,內心有說不出的衝突和親切感。除此之外,冠汝作為一個畢業三年的校友,在台校裡居然仍還能聽見好多在校生向她打招呼說聲「學姊好!」,這是這所學校很特別的地方,從幼稚園到高中都設置班級,因此很多人真的都是從小伴著彼此長大,又因為學校規模不大幾乎都能跨年級認識到其他學生,套一句冠汝班導說的話:「他們根本見證彼此從動物變成人!」,這樣的生態還是我第一次耳聞,真的頗有趣。

 

    另外一定要提到,就是我跟宜君總笑稱自己像是到冠汝家裡當不用工作的打工換宿小幫手一般,真的非常幸運受到冠汝的爸爸媽媽的照顧,尤其每次吃到阿姨親手煮的各種台越料理真的感動度破表,實在是太好吃了!有時阿姨陪著我們走透透胡志明市取景,看我們拍片辛苦便帶上各式各樣的新奇越式小吃,好讓我們在有限的時間裡嚐盡土地所孕育特有的味道,本來因為器材重量感到負荷的身體,瞬間也都輕盈飛昂了起來。所以呀,所以,我到現在都還記得,要離開越南的那一天早晨,我們最後一次來到冠汝家,在鑲有貝殼的木頭餐桌上,準備了我和宜君第一次吃阿姨燒的菜時,瘋狂讚不絕口的那道越式燉肉滷蛋,那種油然而生的溫暖,只能體會而無法用文字表達多美好。直到冠汝爸爸準備要載我們往機場回台灣時,阿姨親自走到車門旁,說了那次旅程的最後一次掰掰,我的眼淚偷偷在打轉,只能用盡可能地最誠懇的眼神,表達一切緣份帶來的幸運,十五天呀,有太多關於這片土地和人的喜愛,是讓人難以捨棄把頭輕易轉向台灣的,雖然終究要離開,但總覺得自己有一部分的分靈體是留在那的吧。

 

    關於紀錄片,真的不再是我當初以為的單純紀錄別人的故事,某種層面,其實也是紀錄了自己,紀錄腦袋所框出的一片喜愛、一方故事,所有按下的快門抑或是錄影鍵,都是向眼前這片美好景象致敬。我很感謝能參與這個活動,讓我重新學會用不同的角度看生活中的理所當然,踩著異地同時也觀望著自己的成長,學會體諒被攝者的不自在,拿捏一切可能成為偉大的作品卻同時也可能是犯罪的Shooting。真的腳踏實地的走一遭,才能理解紀錄片太難了,生活裡的故事有時好得恨不得放下機器僅是全然的感受,又可惜著紀錄不下便是千古失傳。關於這一切,有太多要學了,因此謝謝,有個毛線頭的存在吧。

作者小檔案

曾蓮棻
政治大學

曾蓮棻,政大廣電三年級,紀錄片初學者,抵達越南的第一眼就徹徹底底陷入這塊土地的魅力之中,嘗試保留住生活中每一口新鮮空氣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