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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故事:澎湖縣新住民服務中心 - 莊竣翔

在這樣的小漁島,抵達目地,除了紀錄在地故事,還可以怎麼體驗她,我在旅程中遇到的心情點滴,希望可以在這跟你們分享。

 

饗食天堂在菊島

 

陸續訪問的異國料理中,有越南、泰國、上海、四川,首先介紹的是越南美食,[1]曉英的越南小吃店,為什麼可以在片中展露頭角?就是因為它吸引了大量的越南人在店裡用餐,起初,我們一進去,感受到莫名壓力,每個人都講著我們聽不懂的語言,一進去好多雙眼睛看著你,在地人根本就不會踏入這家店。你會想:這麼多越南小吃店,它特色在那?它的特色就是,週一到週五,每天提供不一樣的在地越南小吃,是超級道地,為什麼呢?因為菜單上的單品,製作是相當繁複、堅持本味的,尤其是煎餅。我回到台灣後,走訪兩三家越南小吃店,它們都沒賣,才知道,原來越南煎餅在當地是非常麻煩的料理,必須專注在餅皮上,耗費時間長,時間、火候一失誤,全部都得重來;嘉義有家越南小吃店,老闆娘跟我說台灣幾乎沒人敢賣,因為台灣人要求速度,她說有時店裡會做,叫我留下電話號碼,二話不說,留下兩支電話號碼,就怕她找不到我,你就知道那滋味有多難忘。

  接著是牛肉河粉跟春捲。河粉之前在高雄看到時,只有「古怪」兩個字形容,見識太少吧!覺得河粉到底是什麼?在河裡流動的粉條嗎?在澎湖,真的是第一次吃到河粉,超級上癮!動不動就去吃越南店,尤其在淋上一點檸檬,裡面的大陸妹、香菜、湯頭的綜合,根本是天堂;建議先喝原本的湯頭,再淋上檸檬,會是絕配。再來是春捲,你有看過透明的春捲嗎?你能想像它本來是像雨衣遮頭頂的那片塑膠板嗎?她真的長那樣,但他碰到一點點水,瞬間變成非常Q的餅皮,曉英告訴我們,在越南製做餅皮的人,是非常辛苦的,終年曝曬在烈日下,原料也是很神奇,是小米做的喔!想體驗異國料理嗎?越南料理會是個好選擇。

 

「泰國」,直覺反應大家一定說月亮蝦餅,沒錯!就是要介紹月亮蝦餅,起初到[2]阿梅的店,大約下午3.4點,非常炎熱,沒有任何一位客人。隨口點了自己曾看過的蝦餅,看阿梅在製作時,真的嚇一大跳!是可以看到蝦子的,跟台灣根本不能比, 而且超厚!台灣薄的跟紙片一樣,中間的餡料不手軟的放,一片是一百元,但物超所值,搭配泰國道地的醬汁,真的是酸辣適中。

上海-裴大姊,是這段旅程中最照顧我們的媽媽,她常叫我過去吃飯;而裴大姊擅長的是鍋貼,她做的鍋貼,餡料中的高麗菜非常大塊!吃起來的口感跟「八方雲集」相比有差,「八方雲集」的鍋貼外皮非常難咬斷,會感覺溼溼的;可是裴大姊的鍋貼外皮非常乾脆,一咬下去肉餡馬上滑進你的嘴裡!餅皮脆勁!搭配上裡頭鮮嫩的肉餡真是絕配!有次去喝他們的羅宋湯,真的很特別,湯頭是精燉很久的牛肉湯,搭配非常大塊的紅蘿蔔,最後要走時,裴大姊做了東坡肉,不油不膩!她做的東坡肉是乾的搭配上一點肥肉,油拿捏的恰到好處!只可惜這些照片都沒拍到,但有機會去澎湖的朋友,一定要去體驗看看。

 

四川牛肉麵的東芳,「麵」道地外,背後的故事,是很難得的,跟他婆婆聊天後才知道,婆媳倆感情特別好,她們共同經歷店裡最艱苦的時刻,東芳跟我們說,這裡真得是她的家,她很久沒回去了!因為回去一趟要十幾萬;這個數字真的很難想像,但因四川很大,她家還要租車繞進深山當中,加上去大陸,是從澎湖到台北,台北到大陸,再經過轉機幾趟才能抵達。在過去,身分證問題還沒有很明確時,她每一年就要回去一趟大陸,再回台,才能取得居留證,但不可能這麼大手筆,所以婆婆就會跟她到台北,等她坐上飛機,馬上去辦手續,她飛到對岸機場後,下飛機打給婆婆,確認手續辦妥,馬上飛回來,婆媳之間互相照顧,這只是其中的小故事罷了!婆家對她的用心,都可以這樣了,更何況在孩子與事業的幫助。

 

  店裡四川牛肉麵打著很大的招牌,某果日報都曾報導過,本以為對方應該會不屑接受訪問,但她們非常熱情的款待我們,一點架子都沒有。起初我們擔心,去訪問時,店家是大陸人,我們之間會不會有隔閡?但一切都是我們多慮了,他們家還有位可愛的小女兒,但是非常害羞,要拍照前竟然哭了,跑到房間去,所以他們並不是4口,是5口喔!有興趣的朋友,一定要去水族館旁走走,就可以看到他們,是非常可愛的一家子。

 

古藝漸逝

 

最後介紹的美食,是手作麵線,它不是外配做的,是道地的澎湖名產!「山水沙灘」是近期興起的沙灘,除了有美景外,往上走,會看到這家「茂盛手作麵線」,他們每天早上大約五點就會動工,因為現在加入[3]西衛手作麵線,訂單量比較大,加上包裝以「西衛」標示為主,所以想吃到道地的手作麵線,建議跟陳師傅買散買,用秤重的方式,十分懷舊。

 

有機會在下午的時間去走走,會看到陳師傅在甩麵線,如果遇上黃昏,那種金色的線簾真的會令你感動,師傅告訴我們,孩子曾跟她做過一陣子,但是實在太辛苦了!像作工一樣,早起、悶熱、麵團又重,還要看氣候吃飯…最後他的孩子放棄了,現在職業是體育老師。

 

看師傅甩麵似乎輕鬆,但那是非常辛苦的,因為你需要在短暫的時間,甩到一定的程度,沒到位,麵線會馬上斷裂;這之前還要用手先捆麵桿,把麵線纏繞進桿子上,每道步驟都需要時間。現在師傅只有一個人做手製麵線的工作,因為老婆膝蓋不能長時間站立,孩子也都大了,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也許包裝亮眼的西衛麵盒,為陳師傅帶來極大的銷售通路,但從他談話中,他要的不是錢,只是有人可以傳承,因為他知道上了年紀,孩子可以照顧他,可是他的手藝也會隨著年紀、生命一點一滴慢慢消逝。

 

「傳承」在很多手工藝上,常被媒體討論,但真正有成功的少之又少,之前紀錄過嘉義創意文化園區。台灣主要有五大創意園區,「華山」是投資經費最大的園區,也常被大專院校借來展現畢業成果;從文建會得到的資料,可以看出,最需要被保存的傳統技藝,大部分落在比較偏僻的地方,可是經費比例卻有差別。政府真的有在文化園區上下苦工嗎?除了招募紀錄者外,是不是可以主動提撥經費在傳承上?而不是展現現有的成果?否則未來園區上的作品集會慢慢停滯,因為老的做不動了,年輕人沒有優渥的獎勵制度,也不願意傳接,等到哪天我們只能買票進入文化園區,看看過去的歷史,到時這些地方也可能會改名為文化歷史園區吧。

 

 

數位學習的漏洞

 

「深耕文化工作坊」在片中已經交代是澎湖DOC負責單位,可以仔細看,執行長當時一進西嶼數位中心,直喊:「好熱!好熱!」其實現在數位機會中心出現的問題是「教室漏洞」,不是機械無法維護,就是冷氣不冷導致停擺,最慘的情形就是 「換地點」。這不僅是大規模的遷移,還牽涉到機械的調整,費用是相當驚人的;政府和承包單位必須長期監控教室的穩定度,才能保障使用的永續性。

 

此外,學員也會因地區而有所差異,在新住民服務中心裡的DOC,幾乎沒有外配想去,因為他們很忙,但又不可能因此停擺,畢竟這是一個政府單位下的空間,最後當然淪為孩子或是附近居民的電腦空間,這結果不是彼此願意,只是現實就是這樣,外配需要錢來輔助家庭生活開銷,政府對於外配的補助有限,又希望外配可以多元學習;因此政府必須在金額分配上下苦工,才能保障外配在台灣的福利權。

 

豐收菊島

 

提到澎湖「名產」,大家一定馬上想到黑糖糕跟鹹餅,其實兩者背後是有故事的,採訪過程中,居民說,黑糖糕過去是因為澎湖地區人口分佈稀疏,麵包店常常剩下很多麵包,它們為了創造麵包的經濟價值,把剩下的麵包拼湊在一起,加上大量的黑糖,蓋過本來麵包的味道,讓味道一致性,變成一團黑黑醜醜的糕餅,再用便宜的售價賣出,久了,就變成黑糖糕。

 

鹹餅最有名的是某興餅舖,餅都是甜的,那有鹹的?這也是一場大誤會,還有一點小啟示;餅店的店員每天都有員工餐,但老闆端出員工餐後,不會跟員工一起吃,都跑到後面自己吃,員工就想,老闆一定是拿最爛的東西給我們,有天,員工實在忍不住了,故意陷害店裡的餅,將糖放成鹽,賣出一陣子後,店裡來了一位客人,跟老闆說,你家的餅「鹹」得好特別阿!老闆震驚,怎麼是鹹的?一氣之下詢問員工,員工才一五一十的說出真相,這時,老闆帶他們到後面廚房,一看,老闆的員工餐,是昨天員工吃剩的,老闆都把最新鮮的給他們,員工非常自責,但因顧客反應熱烈,老闆就是將錯就錯,沒想到,好人有好報,鹹餅變成澎湖最獨特的名產之ㄧ。

 

 

親愛的好夥伴

 

這次最要感謝的是小郭,他是我這次蹲點計畫中唯一可以討論的人,個性比較急躁,每次常常跟他有些糾紛,但我們都知道,我們只是希望把事情弄好,把東西拍好,不希望又任何閃失;他是個比較安靜的人,面對受訪者,提出的問題比較少,但後來,他漸漸開始幫我,慢慢的問問題;曾跟他說,你要試著跟受訪者聊天,不然以後出去工作,真的碰到一個人時,你該怎麼辦?他也會跟我建議一些事,彼此之間,互相協助,這途中,自己也碰上了一些私事,那幾天,完全沒有心情在拍攝上,很感謝他在一旁幫助,這次蹲點台灣,讓我遇到一個好夥伴。

 

 

[1] 片中越南小吃店的老闆娘。

[2] 片中泰國料理的老闆娘。

[3] 澎湖手作麵線師傅們組成的銷售協會,透過產品包裝行銷,拓展銷售通路。

作者小檔案

莊竣翔
南華大學

莊竣翔,南華大學-傳播學系,每天都很忙碌,希望自己的生活可以對得起自己,這次面對菊島。「你好!菊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