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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故事:雲林華山華南社區 - 張庭瑜

這次蹲點,對我來說既是旅程也是生活。原來生活可以如此簡單,原來簡單可以如此快樂。

 

蹲點期間,遇到一位來自台北的S哥。他是台北連鎖餐廳的老闆,在過了一段所謂人人稱羨的日子後,卻開始嚮往田園生活。S哥把餐廳工作交接完,在宜蘭買了三合院,現在四處打工換宿,學著如何種田種菜種水果。

 

有次跟學校老師和S哥去發送物資,經過路邊長了棵龍眼樹,老師們和S哥調皮地像大男孩,撿起石頭往樹上丟,我們在一旁看戲的也分到幾顆龍眼。這時S哥說:「真的好想過這樣的生活」。

 

究竟什麼是生活?我跟著S哥一起思考這個問題。兩個禮拜過去,我想我似乎有點懂了。這裡就像是世外桃源,人民安居樂業,真誠對待。在社區營造活動中,有一次的活動是「一戶一菜」。沒有比賽、沒有名次,但阿伯阿姨們無不使出渾身解數,準備一道道佳餚分享給大家;就像我們這幾天感受到的,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很單純,對你好只是因為想對你好,儘管我們一直沒答應當阿伯們的媳婦(從第一天問到最後一天),他們還是相當照顧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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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照片分享」活動,從這些老照片看見歲月的痕跡,時光卻也替他們的的關係刻下深刻的羈絆,這是如此得來不易的情誼。從兒時培養的好默契,到現在,一群阿伯們聚在一起,還是像群大男孩,彼此打鬧、互相幫忙;從兒時的玩伴到社區幹事的工作夥伴,他們是最有默契的搭擋。

 

有些故事很小,小到一不小心你就會忽略它,但它卻緊緊卡在回憶皺摺裡,不曾離開。

 

華山微風山林餐廳蔡老闆,對家鄉的關懷轉化為實踐的動力,總是默默付出,除了建彩繪圖書館給偏鄉兒童,每當有團隊到社區舉辦營隊,蔡老闆甚至會犒賞同學,提供免費buffet,儘管他的小孩早就從華南國小畢業了。「這就是生活」,蔡老闆說,就像爸媽對子女付出不覺得累,他做這些事時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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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南國小學生家長碧雲姐,本來被誤導叫他碧雲阿姨,沒想到竟然才30出頭,卻要辛苦一人拉拔3個女兒。最令我佩服的是,碧雲姐總是帶著太陽般的笑臉穿梭在學校,很堅強、很可靠、很溫暖。

 

華南國小陳清圳校長,在我眼中就像在地面飛的超人,忙學校課程,溯溪登山單車都親自帶;忙華山華南的社區營造、忙教育部、環保局計畫,甚至還要忙今年新招生的樟湖國中小代理校長職務,如此一人分飾多角,東奔西跑下來每個月油錢竟高達兩萬。

 

校長忙得像陀螺一樣一直轉轉轉,已經做了許多超出校長該做的了。「但是身為一位校長,你不能不管他」,校長說,有次有位爸爸對我說,他要把女兒賣給別人,因為沒錢,校長聽到後就決定幫他義賣橘子,賣了三年。

 

看似無所不能的校長也曾感到倦怠,他去跟太子爺說,他願意繼續做下去,但請給他勇氣。就這樣做了七年。我想,讓校長繼續前進的,除了太子爺給的勇氣,還有這份無法和這片土地和人割捨的情感吧。

 

說來荒謬又有些溫馨,以上這幾段訪談,我的夥伴思澄竟然都在訪問途中哭了起來。前幾次我還取笑她,不愧為感性雙魚座,沒想到最後我也被校長突破哭點,訪問現場哭成一片,校長還遞衛生紙過來。

 

蹲點結束後,常常被問,「你推薦我去華南玩什麼?」我想了片刻,卻不知如何回答。我想是因為,那裡的一切,都令人如此想念。

 

作者小檔案

張庭瑜
台灣大學

張庭瑜,新竹人。

皮膚天生黑肉底,好處是曬了再多太陽也不會脫皮。

愛吃愛睡覺,但同樣愛運動愛冒險,所以體脂剛剛好。

神經有點粗,心思有點細,

期待未來有更多驚奇填滿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