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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點日誌 - 台東卡大地布部落 - 寫在蹲點之後

【0818與之後的日子 — 寫在蹲點之後】

在知本蹲的這些日子,感觸五味雜陳。

剛開始蹲的前幾天,我和洪常常感到非常挫敗,覺得不知道該如何打進部落圈子裡、真的成為他們的「朋友」。
而在成長班的那幾天,也常常會在鏡頭與現實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抉擇,究竟該抓緊時機拍下這些珍貴畫面,還是該放下攝影機、與他們並肩參與呢?

洪曾經在剛開始的前幾天很沮喪地對我說:「之前蹲點行前營時,我在唉居節錄沈可尚導演的一段話:『在拍紀錄片之前要先當人,因為唯有與人建立起信任感後,拍出來的東西才最真實。』,現在看到我打的這些東西,就覺得好諷刺。」

其實到了現在我還是沒有一定的標準答案。
因為真的有些畫面是當下不拍以後就沒有機會,但是當一個陌生的鏡頭突兀地在那,你要能讓他們多自然地接受你的拍攝?

所以其實這段期間我們常常處在一個尷尬的平衡點。
但好在部落裡的人都非常習慣鏡頭,很包容我們兩個到處東拍西拍;而關於打進圈子裡這件事,我覺得,也許是因為我們荒謬的瑪哩愛吧,也算是一個挺丟臉的交友方式?


(
圖為和粘媽在路上偶遇的合影XD)

以前在質化課堂上讀到的參與觀察法,認為質化研究者必須要成為"fly on the wall",像一隻在牆上不惹人注意的蒼蠅一般,進行著觀察。
但是一樣的問題,你以為全世界的人都不會討厭蒼蠅嗎?就算只是一隻在牆上的蒼蠅也還是很礙眼的吧?

但是,這些也許都只是我們的多慮。
或許鏡頭真的突兀、蒼蠅真的惱人,但他們其實是可以接受的,甚至根本不在意。
而且若當他們知道,鏡頭背後的那隻蒼蠅是他們的朋友,願意拿出真心跟他們交換,或許也就不會感到那麼的煩人了。

若是我們不停地追問自己到底會不會妨礙到他們、會不會覺得我們很煩,只是往心理的死胡同裡去,甚麼事都做不了。


(
圖為送我去火車站,然後一起搭火車的粘爸自拍照XD)

我和洪這段期間也常想著蹲點的意義到底是甚麼?
可能是發現台灣更多的美、多元的民族文化、真切熱情的人情味以及腳踏實地做事的感覺,我覺得都是。
但對我來說,蹲點的意義是讓我多了另一個家鄉,多了另一個掛心、想望的所在。

在知本,我交到了許多嘴巴很壞但很真心的朋友,也認識了許多親切好笑的大哥大姊、可愛的小孩們,我似乎也開始與他們一起,熱愛知本的土地。


(圖為今日與洪、紋依與思諭的視訊照,他們又偷約去吃好料)

總是有說再見的時候,就像知本的孩子總是會心繫知本、回到故鄉一樣,我也有我的故鄉要回、有我的根本要尋。
但是每一年的這個時候,我和洪一定都會再回到知本。

因為這就是我們在蹲點之外,找尋到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