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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點日誌 - 南投財團法人良顯堂社會福利基金會 - 浮生.速寫

來埔里到現在,速度這個事物的輪廓逐漸模糊了起來,人情卻越來越清楚,因此速寫這幾天發生的事,是略為不在地的做法,卻是我能想到生活與寫作並重的折衷方式,只好請大家見諒這幾天的拖稿,以及有些時候的快轉。ANYWAY,這是宛嫺你知道的。

 

接在京樺後,我也牽起了他們的小手XD那天,換我去了低年級班自我介紹,講完我的名字後,就輪到他們問問題,你們猜,一個只有講名字的人,他們會問問題嗎?

 

會,超多XDDD例如:你喜歡什麼顏色、你是什麼星座、你喜歡什麼運動、你喜歡什麼動物…根本就是以前畢業小本本上的必考題啊。對於這些單純的問題,我其實感到受寵若驚,同時也訝異自己會被這些問題驚訝到,或許我離這些簡單問題真的太遠了,有多久我不再好奇對方喜歡什麼顏色了呢,明明以前會問的:什麼,你喜歡的是藍色,跟我一樣耶!

 

在某種程度上,他們提醒了我越活越冷靜的狀態。我們都知道必須長大,只是有時候不確定要付出多少代價,以及值得與否。不變的是,十萬個為什麼似乎是恆定的,不隨著長大減少,當我們知道越多知識性問題的答案的同時,抽象性(等於沒答案)問題卻也越來越多,嗯,是題數守恆定律。

 

總之,我經歷了很期待的唸故事時間,他們唸故事給我聽的同時,也溫習了那些自己曾經看過的故事書,聽著他們念書的時候,其實是覺得他們滿厲害的,能把那些故事順序記起來,雖然緊張,也是很可愛的,可惜我已經忘記自己一二年級的樣子,所以無法判斷他們的表現到底是很緊張,還是普通緊張。接著也收到他們的「我想跟阿嫺姐姐說…」很多給我寫:嗨(一個字)、哈囉(兩個字)是怎樣!!!好險往前看阿樺哥哥的也是XD小朋友真的是天生的多情種子,總會拉著你要玩各種遊戲、寫紙條給你、折東西南北給你,跟他們一起上喜德老師的縫動物布偶課,天啊美勞是我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好險我這組有個美勞小天才惠我良多,讓我順利完成十餘年來唯一的工藝品。這個小女孩非常害羞,但是一拿起針線很快就抓住訣竅,看喜德老師示範一次就會(我這時在旁邊裝懂其實想說WTH太快了我還不會),更令人感動的是,其他沒認真學或是跟我一樣沒慧根的組員們如果請他幫忙(然後自己跑去玩),他一定立馬放下自己的義不容辭幫忙,最後自己的雖沒完成,但在我眼中你是小明星。陪小孩們等媽媽時,那個小女孩的媽媽來了,我趕緊告訴他媽媽這件事,媽媽說,當然,因為像我啊!哈哈,我想那是一定的。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光是那份心就很了不起了。

 

後來,另一個小女孩在等待時拉起了我的手,要我陪她去廟前玩,這個女孩的眼神會融化每個注視他的人,非常清澈又溫柔的眼神,而且會一直眨眼。今天,他告訴我她最喜歡的水果、動物,分別是:櫻桃、烏龜(但畫得很像蝸牛)、長頸鹿,理由是…因為他沒吃/看過(我有突破盲點的問說如果沒看過怎麼會畫,或許可以解釋畫的不像的部分)…他喜歡得不到的東西嗎,我到現在還在疑惑這件事,我試圖回想當我還小的時候,是不是也會出現這樣的理由XDDD現在想想,是不是就像喜歡撒哈拉沙漠這種沒去過卻很神祕,導致對其可能有些不當幻想的概念。玩耍時,他還告訴我最近變黑了…正當我在唏噓這麼小的小孩就被社會價值觀影響的時候,他說因為他媽媽跟他說泰雅族的女孩都很白很漂亮,泰雅族的男孩都很黑很帥,好吧,雖然不知道你以前(明明現在也才7歲吧XD)有多白,但是你現在超可愛的。這天,謝謝你們邀我玩鬼抓人(雖然我覺得你們有點誤解鬼抓人的遊戲,因為所有人都跑來抓我,明明只有一個鬼啊,怎麼不抓你旁邊的人啦XD)、教我玩呼拉圈,謝謝你們今天的陪伴,很想多陪你們,今天還不知道,明天就會捨不得了。

 

晚上大家吃飯,大人中混了一個小孩,因為他不想回家,他說那是他最大的心願,雖然說得很小聲。

 

我們去吃自助餐,小女孩跟著我們聊天,不時假鬼假怪的,非常活潑,在班上(我以為)是那種開心果人物,吃到最後還主動把自己盤子中的肉分一半給他的老師(不是吃不完啦)。他一直不想結束,到吃完飯後都下雨了還要去續攤,但為什麼挑了個戶外行程-溜滑梯呢XDDDD

 

後來知道了,女孩單親,常常在等爸爸,等到三更半夜的那種;他的鉛筆盒打開,有張紙條寫滿了電話,他會坐在椅子上,打開鉛筆盒,依序撥下去,一個個問能不能來接她、帶她去玩,那時,爸爸的電話還在上面。等待是因為期待,直到最後的那次失望,當有人告訴他不要再等的那一刻,他在機車後座哭了。從此他再也不等、再也不期待了,現在他不想回家,不想看到爸爸,那是多大的痛苦我永遠也不會明白,只知道一些她生活的片段,建構起他的孤寂;知道再多些,我怕會難以離開。

 

笑容各有不同,萌圖送上,因為有時快樂很難,只好看著你試圖想起。

 

說好的速寫呢,唉呦,欲速則不達咩,早被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