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點日誌 - 花蓮鐵份部落 I - DAY14。0818。illsin最後一天,美好與延續
Pakelang。青年階層的進階挑戰
一早,男性青年們前往河邊,準備豐年祭最後一天的第一個儀式—捕魚祭。這是一個只有男性才可以參與的場合,也是一個象徵著青年們進階的重要過程。
青年們一起在河邊搭好篷子、準備好漁網、在地上鋪好草墊,接著一批一批的青年往秀姑巒溪的上游走去。朔溪而上的過程裡,老大哥們還會埋伏在兩旁,準備向著青年丟躑河裡的泥巴,再將青年們丟入河水中,在秀姑巒溪溪水的洗滌下,洗去過去的霉運,並期許著未來的一年,將會是好運順遂的一年。
活寶們在捕魚祭進行的過程中,並沒有在河邊待太久,因著對阿美族人來說,那是個只有男性才可以接近的場合,因此為了尊重當地文化,也為了維持祭典的秩序,活寶們很快就離開了捕魚祭場。
直到捕魚祭差不多結束後,活寶們才又帶著喉糖到河邊找Kapah(青年們),也因為這個捕魚祭告一個段落了,活寶們也被部落青年們拉著體驗這個活動啦!在完全措手不及之下,活寶們被哥哥們塗滿泥巴,也撲通一聲,丟入河中,感受捕魚祭中,老街曾對下一個階層的期待與祝福。
在河邊等待收拾的過程中,活寶們才知道原來在以往的祭典中,在整個illsin開始前一天晚上,Kapah(青年)就得在河邊度過一個晚上,一大清早捕完魚之後,所有青年們便會跑步繞整個部落報訊息,告訴大家今年度的illsin即將開始了。這除了是象徵著整個部落的團結外,對青年們來說也是一種服從與耐心上的考驗。
Mifanaw。走進部落,從心關懷
在豐年祭最後一天,男生青年捕魚的同時,女青年與婦女們也開始到部落裡每個人的家中報佳音,一邊吟唱著傳統歌謠,一邊踏著腳步,象徵著把祖靈送上maladau(神所在的地方),為期三天的豐年祭也將告一個段落了。
令活寶好奇的是,為什麼送靈是藉由踏訪部落各家進行呢?原來這樣的送靈儀式,除了象徵著祭典的結束外,更重要的是事為了貼近部落,真正走進部落關懷那些無法出門參與祭典的老人家,也是向部落中每個家裡的祖靈請安。此外,那些吟唱著的歌謠中,歌詞也有傳達問候與請安的的意味,會依照不同人家中狀況給予不同的祝福,也是部落對每個家庭個別的關懷與問候。
階級一起吃魚。搶旗子化為尾聲
在早上青年們一起捕完魚之後,Lofang(老年階級)與Kapah(青年階級)會齊聚在一起吃魚,作為illsin最後的尾聲。然而即使是尾聲,仍可以看見阿美族的階級制度分明,只有Lofang能坐在椅子上喝著魚湯,然而所有的Kapah(青年階級)都需要坐在地上,同一階級的青年圍成一圈一起喝魚湯。此時,感覺是放鬆之際,卻是另外一個挑戰的開始。
青年們一邊喝著魚湯,一邊聊天之際,突然會有人大喊著:「某某長輩的東西掉了,請各位青年們幫忙找!」這又是另外一個儀式的開始,所有的青年接著將進行一場搶旗子的比賽。這是源自於以往,當老人家有東西忘在會場或不見時,會召集青年們幫忙找,而久而久之變成了對青年們的一種考驗,同時也正是培養著青年們的服從與責任心。青年們站在起跑線上,準備一起跑上鐵份後山,尋找象徵長輩不見物品的旗子,同時整個村莊的人們也都會聚集起來,為他們加油,大家都一起參與在這個祭典裡頭,一起重視著同一件事情的發生。
最後一次Pakayat(宴靈、娛靈)。看見祭典的更深層
有了昨天的經驗,活寶們今天決定自己試看看穿族服,也憑著昨天的印象穿著完畢,到了會場。
到了會場之後,今天的活寶們不再深入其中的跳舞,而是從旁記錄整個pakayat的過程,並觀察更多有關場外的婦女與孩子們間的互動,記錄下豐年祭的另外一種風情,一群鮮少被注意到的人,其實也同時也用著自己的方式參與者這個祭典,述說著對自我文化的喜愛。
記錄到一半的過程中,灰灰突然被場外一個ina(祭典時對女性長輩稱謂)叫住,他說:「你一看就是外地人。要記得來參與不同族群時,一定要先把服飾穿好,這是對族群的基本尊重,也才能真正地融入當地。」聽到這一番話,才想到了剛剛的自己,無意之間輕浮了文化本身,更應該在著裝後做初步的檢視才不會造成這樣的錯誤。
而對黑黑來說,則是更深入地看見了文化本身。對黑黑來說,第一次接近阿美族文化來自高中跳舞的記憶,那時候的他,還不夠深入了解背後的文化知識,只覺得是單純大家聚在一起團結跳舞,一起享受聚在一起的感覺。然而,這時候的他才發現,這些舞蹈的背後象徵著許多的祭典的意涵,無論是為了迎神或是敬神,都是需要態度謹慎,好好待之的。
Illsin後。齊聚開會與意識的起步
在整個祭典結束後,活寶們一同參與了女青年們的會議。
鐵份部落的女青年會,其實相當的年輕,是最近大家意識逐漸興起後才成立的,也因此有著很大的年齡斷層,在外讀書的高中與大學階層幾乎沒有人,會費的累積也都剛起步,雖然從開會中還可見青澀的陰影,卻也同時看見來自大家的努力,雖然人少,還是期待一起撐起一片天,承接住鐵份的文化養分。
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因著大家的投入與付出,我相信。
回家。溫馨的宵夜,感謝有妳
跟著開完會後的天,也下起了陣陣小雨了,活寶們淋著雨回到小蘭姐家中,除了有小蘭姐迎接我們與妹妹外,他更為我們準備好些宵夜,為我們去去寒,也讓我們能好好入睡。
我想,這是再溫馨不過的一天了,感謝是鐵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