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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點日誌 - 花蓮鐵份部落 I - DAY 12。豐年祭第一天,活寶們面臨了什麼掙扎

豐年祭的迎靈,活寶們的價值衝突

一早,活寶們便來到豐年祭會場,準備參與第一天的儀式囉。然而,這樣一個迎靈的儀式,卻愛讓活寶們在參與或記錄與否之間,有了不一樣的想法,也有了許多的掙扎。

小黑黑從小受到排灣族祖靈觀念的灌溉,認為任何有靈性的場合都不應該讓文化以外的人參與,更不用說是拍攝,畢竟這是有靈體的存在,都是我們所應該尊重的。也因此,連在旁旁觀都讓他覺得不是妥當的行為,讓他想起了參與五年祭的經驗。五年祭是排灣族的傳統祭典,也因為較為嚴肅,因此無論是參與者的性別又或是場地都有十分明確的規範,然而,雖著原住民祭典開放觀光參與後,許多外地人不僅開閃光燈拍照,甚至也誤闖傳統禁地攝影,這讓小黑黑一直無法接受,也因此來到阿美族的祭典,他也格外重視遵守祭典傳統規範。

然而,對於大灰灰而言,則是一連串的掙扎與反思的過程。對她而言,遵守族群祭典規範是理所當然的,只是在鐵份部落,由於長輩期待我們能好好體驗阿美族傳統文化的好客,以及青年們隨著文化意識抬頭後對祭典秩序的重視之間的拉扯,讓大灰灰著實陷入掙扎之中,或許有關祭典秩序的維持是沒有標準答案的,然而,只要懂得設身處地,答案或許將乎之欲出。


認識自我的同時,也將面臨衝突

在迎靈祭典時,活寶們跟著部落哥哥一起認識了同樣回到鐵份的姊姊,一開始我們都以為姊姊和部落青年一樣是返家的孩子,聊過天後才發現,姊姊是多麽獨特的一個存在。

姊姊的爸爸是阿美族人,媽媽是外省人。雖然身上流著阿美族的血液,然而卻因為歷史上的七腳川事件讓姊姊全家不願也禁止家人承認自己的原民身份。然而,卻在大學時期透過接觸原青社之後,開始慢慢找回了對身份的認同,他透過學姊來到鐵份部落,重新拾回自己對阿美族身份的認識,二十二歲的他,第一次參加豐年祭,學習祭典背後的意義。四年後,現在的他,除了對鐵份部落建立歸屬感外,也不在徬徨於自己的身份,可以說自己是阿美族人,可以在工作裡自信地加入對參與祭典的堅持。他說:「過去這四年,我很感謝鐵份讓我找回我的身份。明年,我想帶著這個身份,走回我自己的部落」

在午後的休息時間裡,活寶們也和部落的哥哥姊姊們聚在一起,交流了很多原民的議題,也從中漸漸凝聚出心中的答案。

「只要是原住民就應該要傳承文化嗎?」、「傳承要做到什麼樣的程度才是所期待的樣子?」、「社會就是不斷地把我們推出去部落,憑什麼又要求著我們回來?」在現代社會與傳統文化間的掙扎,一直是現代原民不段面對的問題,在離開部落追求學業與工作成就的同時,也面臨了文化點點從身上消逝的無奈。所謂的返鄉根本不是一個選項,因為根本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

「重要的不是在不在,而是彼此的關係。」對話的最後,我們得到了答案。一輩子都待在部落生活,不代表就是親近這個地方,就是愛這個地方,那就只是生活的地方。離開了部落,只要離不開與部落人們的關係,你永遠都是這裡的一份子,都是這個大

家庭不可或缺的一份子,即使人不在,還是活在部落每個人心中。更因此,真正要親近文化或部落,重要的並不是你是否具有原民身份,重要的是要與相關的人產生連結,建立關係,從心成為其中的一份子。

感受文化,看見文化

在阿美族的傳統祭典中,小黑黑也從中感受到不同原民文化之間的差異性。貴族社會的排灣族使得整個社會是以垂直的分工,強調不同職位家族的功能性;而年齡階層的阿美族則是相對的水平區分整個社會,強調不同年齡階層所需要扮演的角色。前著使得整個社會凝聚力很強,需要依賴每個家庭的功能才能架構出完整的社會,然而後者也以紀律與服從建構整個社會,讓整個阿美族社會安定而平穩的傳承下去。

大手牽小手,守護文化

這是豐年祭的第一天晚上,傳統上只有男子可以參與祭典,一起迎接祖靈回到部落,護佑部落這一年平安與順利。

因著年齡階層,使得參與豐年祭的青年以年紀排序在隊伍裡頭,這樣無形中的大手牽小手,也牽起了彼此對於鐵份部落的凝聚力,不分年齡也不分身份,一起守護著這個伴著彼此生活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