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我們提到牛奶芭樂喝過期發酵的牛奶長大。這對黎明的大家來說可能是常識，但對我們兩個臺北俗來說可是大大的新鮮事。

至於我們是怎麼知道的呢？這就要為各位隆重介紹我們人物採訪合集的幕後大功臣之二，村裡的情報站一一大協購物的頭家和頭家娘！

 

我們第一次跑進去纏著老闆娘的時候，老闆娘說她沒什麼故事。

鍥而不捨的當了大概十分鐘的跟屁蟲之後，我們發現老闆娘其實是個冷面笑匠。

 

老闆娘說，她剛嫁來黎明社區時老闆家是種蓮霧的，她一邊當家庭主婦，一邊學著種蓮霧，蠟燭兩頭燒，實在忙不過來。即使後來老闆選擇提前退休回來幫忙，種蓮霧還是真的太辛苦了。

 

這邊再次向所有的蓮霧農致上最高的敬意。

 

言歸正傳，當時老闆娘有個朋友建議她開雜貨店。老闆娘一想到可以舒舒服服的坐櫃台，不用像種蓮霧一樣爬高爬低，就開心的不得了。

然後她就發現，搬貨也是很辛苦的呀。

話雖然這麼說，「大協購物」一開就是三十一年。店裡不及超市寬敞，卻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來客絡繹不絕。有來買電話預付卡的阿姨，有來買點心的小朋友，還有看著「有賣過期牛奶」的招牌滿頭問號的我們。

 

老闆說，過期的牛奶是拿來做肥料的。過期牛奶會被回收到乳品工廠，由他們統一向衛生局報廢，衛生局會透過貼標籤或噴漆等方式清楚標示。如果有農民需要的話，老闆會統一向乳品工廠訂購。

 

除了過期牛奶，這裡還有賣瓷碗、日光燈管、古早味糖果/餅乾/罐頭，還有像米店那樣秤重量賣的好幾大袋米。

不過老闆娘說，最近貓飼料賣得比米好多了。

 

說到米店，我們也搭訕了附近米店「仕芳行」的老闆娘。老闆娘說，「仕」字取自老闆的名字，「芳」字則來自她的名字「芬香」。不過，這裡一開始不叫這個名字，也不是米店。

 

在老闆娘的公公做頭家的年代，這裡是村裡唯一的碾米廠。大家的稻子收成後，都會載來這裡去殼。店旁的小巷就是現成的曬穀場，白米直接鋪在柏油路上，曬好後還要手工一顆一顆挑出小石子和受潮發芽的米，以及把米分成不同等級。雖說是一顆一顆挑，卻也難免有「漏網之石」，為此老闆娘笑言：「較早攏嘛愛食石頭」。至於發芽的米，老闆娘說都是留下來自己吃，雖然不像發芽的馬鈴薯一樣吃了會出大事，味道也是難以形容的糟糕。

無論等級，各種米都被好好吃掉了，連米糠也不例外。養豬的人家會來碾米廠買米糠，混著番薯葉（又稱豬菜）拿去餵豬，一丁點也不浪費呢！

 

後來，黎明村的主要作物從稻米變成了水果，這裡才改成米行。以前的米是用布袋裝的，顧客也都會自備麵粉袋來當購物袋。老闆娘說，那些麵粉袋都來自傳教士發的麵粉，惜福的古早人很珍惜這些堅固耐用的袋子，總是會重複利用。至於我們熟知的塑膠布袋、紅白塑膠袋以及隨之而來的環保問題，那都是現代化以後的事情了。

 

古時候，也有古時候的好呢。

 

說到古時候，我們這次蹲點雖然不在王科年，沒能目睹歷史悠久、熱鬧非凡的玄武宮王科慶典，卻剛好遇上了慶典中龍陣的準備過程。

 

林嘉昌委員跟我們說，玄武宮龍陣的龍是龍神的化身。龍神的神位請在爐主家，是一個香爐，每次王科慶典前一年都要請示祂是否要換新龍身，龍神答應後，大概在當年度的五月底就會開始製作龍身。

 

為什麼要這麼早開始做呢？玄武宮目前的龍陣算上龍頭、龍尾，一共需要11個人舞動，稱為「十一跤（腳）」，更早以前甚至是十三跤，由此可見龍身非常的長，光是要找到能放得下這麼長的布的地方就不太容易，而僅僅是裁縫一個階段，就需要花上一個月。

 

龍身的布縫製完成後，下一個步驟便是彩繪。首先是用鉛筆沿著用軟墊做的模具在布上描出鱗片的輪廓，接著要用油漆上色兩次。之所以需要上色兩次，是因為布沾到油漆後邊界會稍微暈開，而第一次上色會讓布吸飽油漆、暈好暈滿，待油漆完全乾燥後，第二次上色時便不會有邊界暈開的問題，因此可以進行精準的填色。

 

龍身複雜的製作過程，最初是由一位老師傅負責的，而當老師傅過世，這些珍貴的技術便一度失傳。林委員說，十五年前的那一條龍身是依照老師傅最後的手稿製作的，而十二年前的那一次，因為技術已經失傳，當年度的爐主決定交由外界的團隊以電腦印刷，奈何因經費因素無法取代手工製作的龍身。九年前，一些龍陣隊員在家自己研究起製作龍身的技術，一直要到六年前才宣告成功。

 

龍身三年一換，那龍頭跟龍尾呢？龍的頭尾都是當初那位老師傅手工製作的，龍頭內部由鐵架支撐而頗為沉重，龍尾則是用彈力繩紮起的布。林委員說，在老師傅還在世時，大家曾因為覺得龍頭太過沉重而想過換一個龍頭，甚至新龍頭都請老師傅做好了，但請示龍神時祂表示希望繼續沿用舊龍頭，因此龍頭和龍尾一直都是同一組哦！

 

除了龍本身，龍陣的隊員也是龍陣不可或缺的一環。林委員說，隊員們練習時會使用上一次王科慶典的龍身，直到王科慶典的迎王階段，才會換上新龍身，並以「浸水」儀式（即灑符水）請龍神，接著就是精彩的龍陣表演！

 

～每日大笑三聲有益身心健康～

其一：

＠高：林委員您說每次製作新龍身前都要請示龍神是否要換新龍身，那如果龍神說不用呢？就不做新的了嗎？

林委員：就跟買新衣服一樣啊！給你買新衣服好不好？當然好啊！所以每次都有換啦！

 

其二：

龍陣有一個陣型稱為過水，需要隊員跳過快速移動中的龍身。

林委員：聽起來很簡單，但它跑得很快餒！基本上看不清楚，都是憑感覺跳。

我看了看旁邊的龍身，再想像一下它快出殘影的樣子。

果然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啊！小弱雞我待在地面上就挺好的。

 

其三：

林委員：我們小時候看到陣頭都好興奮餒！我記得當初我連女兒牆都爬不過去，好不容易爬上去還摔回原本那一邊。

＠沈：哈哈哈哈拍謝哈哈哈哈

裁縫阿姨：沒關係啦你盡量笑，那是我們黎明人的共同回憶。

 

眼眶好像有點濕，不太確定是不是笑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