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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點心得 - 雲林麥仔簝文化協會 - 陳俞安

我只有一句話想說——麥寮,真的不無聊。

 

記得四個月前,收到錄取通知的下午,我和昀庭激動地互傳訊息大呼小叫,無比興奮的同時又隱隱約約有些遲疑。

雲林?麥寮?

身為一個北部小孩,縱使每逢長假都會到台灣各地旅遊,我卻驚訝地發覺自己幾乎未曾在雲林停留。麥寮在我的心目中,是一個煙囪之城,一個沿海小鎮,只有一縷從新聞中獲得、灰濛濛的模糊印象。

可惜路程太遠,時間又恰逢期末,實在無法親自跑一趟探勘的我只好為此做了一份檔案,整理麥寮的人文地理、自然生態與古往今來,試圖從數位網絡中了解我們即將前往的地方多一點。

然而,再多頁的計畫書也僅止於想像。搭上三個小時的火車,轉乘一班長途客運,真正踏上柏油路的瞬間才有了實感。

 

 

站在列車車廂間,看著窗外景色流瀉的殘影,頗有一種壯遊之意。

從第一天小心翼翼和眾人點頭問好的我們,隨著一次又一次走過街角和巷弄,陌生的風景逐漸變得熟悉。我們不再需要依靠google map導航,知道各家店鋪座落的位置與營業時間,後來甚至能在路過許多街道時,熟門熟路地探頭打聲招呼;原本認為自己個性並不那麼活潑外向,台語稱不上流暢而有些怯於發言,未曾想過因為每個人溫暖的笑容,我們竟會在不斷鼓起勇氣、主動和阿公阿嬤搭話的過程中,愛上與互不相識的人隨性聊天,甚至養成了「台版small talk」的習慣。

 

 

待在麥寮的十五天,說長不長,卻也足以發生不少大大小小的意外。

行前訓練聽學長姐提到的容量不足、硬碟損壞,竟然真的都被我們碰上了。

事前制定的計畫也有許多要調整的地方。不同於目標明確的據點,任職地方代表的明宜姐經常奔波各處,服務的範圍擴及整個小鎮。我們花上一星期的時間,一面跟著明宜姐參與大大小小的會議,一面四處探索,思考我們能夠為地方做些什麼。

一個雨過天晴的午後,在鎮上走走逛逛的我們,意外在一處靜僻的公園旁發現了一棟社會福利大樓。我們就這麼風風火火地闖入,開啟後續跟著中心的志工姐姐到隔壁村落的福利中心一同上課,一起打包便當,一齊在午後播著KTV大聲歌唱。

有些莽撞,偶爾徬徨,卻也這樣磕磕碰碰地體驗了一把充實的時光。

 

 

在麥寮的日子,最珍貴的是和每個人相識、相處的點滴。

記得一天晚上和明宜姐相聚在客廳,天南地北地聊著或深或淺的話題。我們忍不住好奇詢問明宜姐多年來面對著環境、面對著沉重的社會議題,難道不曾感到無力而想放棄?

「每件事情都一定有解方。」至今我依然記得明宜姐語氣中的無庸置疑和眼底的篤定。那股深厚的熱忱與明媚的活力觸動著我們,也深深感染著身邊的人。

丁誌璁老師則是另一個流派。每當我們經過雕刻街,總會看到他悠閒地在門口澆花,或者在工作桌前敲敲打打。「我不算樂觀啦,我只是無為而治。」丁老師臉上舒展著微笑。那份自在是緊湊生活中一股從容的暖流,而這句名言也立刻成為我與昀庭之間的口頭禪。

忘不了的還有協會的建成哥。他的話不多,卻是一個沉穩的存在。在一開始人生地不熟的時候,帶著我們四處導覽,將足跡踏遍麥寮與周圍的村落;當我們的生活逐漸填滿豐富的行程,無論是凌晨三點參訪豆腐工廠、晚間觀賞六輕的夜景,或者在滂沱大雨中遠赴棲地視察,建成哥總是二話不說地出現,伴著我們體驗麥寮的一切。

 

這些僅僅算得上回憶裡的冰山一角,那些無法一一細數的片段,就留給自己私藏吧:-9

曾經以為這趟離家三百公里的旅程能讓自己變得更獨立些,孰料事與願違,在麥寮的日子有太多瞬間幸福得讓人無所適從,溫暖得令人不知所措。

 

 

最後的最後,必須要提到我的趴尼——昀庭。

說起感謝,其實早已從半年前收到訊息的那一刻開始。

「要不要報名這個!」因為是你,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還是第一次花上這麼長時間朝夕相處,我們不只像連體嬰一樣如影隨形,也因為個性實在太像,討論時經常發生「共用大腦」的情況。

行前訓練的某個晚上,兩人扳起手指算了算,才猛然發覺這已經是我們認識的第七年。

似乎也正好是這七年包辦了我最珍視的時光。走中橫、爬雪山、單車環島…更別提穿插在其中大大小小上山下海的活動與無數次小旅行。

回想起來,每一個精彩時刻,我們總是並肩隨行。

這次也毫不例外。

 

謝謝你,讓我們2025的夏季,串起一場大冒險。

作者小檔案

陳俞安
國立台灣大學

一個興趣很多的人。擅長在半夜三點寫作文。

大學以前,總是被拉著推著參加活動,才得以有種種精彩的經歷。

大學之後,平淡地度過大一大二,第一次試著跨出腳步追尋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