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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點日誌 - 花蓮港口部落 - Day11‧酒麴!捲餅!海祭場!

  今天上午到舒米姐家做酒麴,酒麴是釀製酒最重要的原料,但是從無到有製作酒麴,不但蒐集原料困難,失敗率也高,所以現在人們在釀酒的時候多半直接購買現成的酒麴。我們到舒米姐家時,她已經將會用的植物一一排在桌上了,有薄荷、毛柿葉、柚子葉、木鱉葉還有最關鍵的大葉田香,但是還缺艾草跟其他四種找不到的植物。歐陽姐一聽,馬上說她知道田裡面哪裡有艾草就風一樣的出去找了,舒米姊則在一旁歪頭說怎麼可能,我都找不到了她找的到?結果後來歐陽姊還真的拿了幾把艾草歸來了!她說自己原本沒能找到,一陣風吹來她聞到了艾草的味道,循著香味走去,翻開草叢,真的找到艾草了!

 

  舒米姐解釋製作酒麴的材料都必須要是天然不噴灑藥劑的,「能在自然中生存下去的植物是最純粹的,等下會用到的米也是一樣,我們再將這些植物拿來做酒麴跟酒。」不過其他四種植物已經找不到了,舒米姐前幾年還有發現其中一種植物,雖然趕快拿回來種,但最後還是死成一片。「老人家說這種植物是沒辦法移植的」舒米姐說,「而且種的地方只要以前有噴過除草劑,不管多久以前噴的都一樣,就是沒辦法活。」

 

  待歐陽姐將艾草帶回來後,我們就準備開始做酒麴了。開始之前舒米姐先進行一個簡單的儀式mifuti’,口中念著禱詞,手中拿著酒杯再用手彈酒三次,告知祖靈、上天與大地,我們要開始做酒麴了,帶著感謝和祈求順利的意味,回來問歐陽姊,她說在部落裡做什麼事情都會mifuti’,大至祭典、插秧、收成,小到修機器。回頭想想歐陽姊尋獲艾草的過程,就想姊自己說的很像是風帶她找到艾草一樣,我感覺部落中人對天、土地、祖靈之間的敬重是很需要學習的精神。

 

  mifuti’結束以後我們用米酒洗淨雙手,將所有的葉子搗碎,米等曬乾一點後也要搗成粉。搗米的過程很累,常常沒搗幾下手就酸了,我們三四個人輪流搗了快半小時,米粒還是沒有完全搗成粉,不過舒米姊說沒關係,雖然和她記憶中ina磨成細粉的步驟不一樣,但是上次她去其他部落和老師學的說法是說粗粗的也沒關係,可以讓菌種有空間呼吸,所以她決定這次就粗粗的做試看看。搗完以後還要在米裡面加一點老酒麴,舒米姊說酒麴可以養酒麴,當我們在新製成的麴中加入老酒麴,就是讓菌種傳宗接代。我們把葉子的汁液、老酒麴磨成的粉與搗碎的米混在一起滾成圓球狀。因為我們的米沒有搗很碎,揉成的球很像珍珠丸,最後將它們放在稻草上,接下來就是養菌的階段了,在溫暖又通風的地上放上不久,珍珠丸們上面就會長出一層毛毛,就是菌種們成功傳宗接代了。舒米姐笑說這是我們一起做的,成敗要我們一起承擔。

 

  做完酒麴後舒米姐和我們聊到酒的故事,以前酒之所以會如此珍貴,是因為在大家都不一定吃得飽的年代,必須要是豐收年才有多餘的米能用來釀酒,不像現在要取得酒非常容易,所以當時長輩們都對酒特別的珍惜,每次喝都只會喝一點點,慢慢的慢慢的喝。製做酒麴花了不少時間,我們在最熱的十一點到兩點都待在舒米姊家,等製麴到一個段落以後,我們坐在一旁休息時快要被曬成潘美乾的潘美一臉厭世的說著好想要泡在海水裡面,結果一結束和舒米姊的訪談我們就收到蕙年姊的訊息,找我們下午再去去潛水,而且這次不像昨天只在岸邊,而是要潛一個遠的!

 

  簡單吃過午餐後我們和蕙年姊會合,這次蕙年姊過來比前天設備更齊全,不僅多了蛙鞋、防滑鞋和面鏡,還有旱鴨子福音—浮標!在海上抱著浮標真的能夠感受到什麼叫做生命中的唯一的支柱,還好,過不久潘美就游到我身旁抓著我的手當第二個支柱。所有的游泳姿勢中我只會打水,還有保持冷靜,於是乎我今天的的具體工作項目就是像一直笨拙的寵物大海龜一樣連打水都不用,被蕙年姊拉著浮標的繩子,一手被潘美抓著,悠閒呼呼地往前飄(以及保持冷靜),連打水都不用,超級輕鬆。海下的世界是一片深邃的藍,有時候能有五彩繽紛的珊瑚礁,我們倆看的目不轉睛,當蕙年姊說要返航上岸時還很捨不得。

 

  離開住處前阿朵告訴我們今晚要煮大餐,於是我們也邀請蕙年姊跟我們一同吃晚餐。今天的大餐是墨西哥捲餅,我看著阿朵身手俐落的到處切切切,無用的我也想要為晚餐付出一點力量,於是進廚房幫忙一邊烙餅,和可愛的阿朵漫無目的的聊天。雖然夏日的廚房有點像煉獄,但是只要有人在旁邊陪著聊天都覺得不那麼痛苦了 !阿朵準備了酪梨、切丁番茄加一點鹽、洋蔥裡拌一些檸檬、還有一些炒雞肉丁,放在我烙的金黃餅皮上,完美!我們嘻嘻笑笑,挺著肚皮喝著蕙年姊帶來的好喝啤酒,一言不合就說要去看星星,有夠青春偶像劇!

  我們一路走到海祭場,這裡沒有半點燈光,沿路上蕙年姊都一直試圖想要跟我們講海祭場的鬼故事,怕得要命的阿朵和我趕忙走到前頭大聲聊天想要蓋過壞透了的蕙年姊還有興致勃勃跟著講鬼故事的潘美,而岳霖一如既往地保持三不原則,不搭話、不聊天、不想理人,走在最前頭開路。我們躺在海祭場的地板上,帥狗阿奈跟過動狗over兩個跟了一路,不停的在躺的七橫八豎的我們中間穿梭,不時用口水攻擊大家的腳趾跟頭髮。有時候我們會聊聊星座,有時候我們就只是安靜的躺著,在流星劃過的時候一齊驚呼,耳中充斥海浪聲,眼裡盛滿了一條銀河與滿溢的星星,幾乎忘記時間。

 

  等我們回過神來已經十點半了,一路和兩隻興奮黑狗走回家,已經快要十一點了,我們和蕙年姊告別後潘美小小聲的告訴我:「我覺得我們好幸運哦!來這裡遇到好多人很好的姐姐,像歐陽姊阿、瑪姬阿、舒米姊、阿朵、秋美姐還有蕙年姊!」真的,我們真的好幸運才能通過面試、進入蹲點,也要很幸運才會順利進來港口部落,然後然後遇到了好多好多友善的人跟狗狗,感受到那麼多的愛。「也許是因為我們也都是很好的人吧?物以類聚阿!」潘美下了一個這樣的結論。我是不予置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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