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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點日誌 - 花蓮港口部落 - Day10‧海鮮!芭樂!螺旋麵!


今早依舊是繼續打訪談逐字稿的日常。歐陽姐說中午一起到新社吃飯,因為當初在收割海稻米的時候,收割機在最後幾天壞掉,是新社的伍浩大哥來幫忙代耕的,之後新社在收割的時候歐陽姐也有去幫忙,所以新社才會邀請我們一同參加收完一期稻作pakalang(巴喀浪,指大家一起完成某件事情或活動後的慶祝)。想到前幾天訪談時Ina說到米粑流就是「今天我幫你,明天換你幫我」這樣互相幫忙的精神,港口跟新社之間也是一種米粑流!

(新社的米很有名,大家可以google「小島友米」和「八個傻瓜」,他們都是友善耕作,「八個傻瓜」更是採用倒吊米的做法,脫穀也都是人工脫穀,過程非常繁複辛苦,但是米也因此特別好吃,聽說都供不應求呢!)

一到新社,整桌滿滿的海鮮等著我們,有超大隻的溪蝦、鮮脆的海參跟剛撈起來的海膽...果然大海就是阿美族的冰箱啊!歐陽姐向伍浩大哥介紹我們是小幫手,大哥立刻向我們道謝(雖然我們在割稻上根本沒有幫上忙),還說他們也很缺幫手,下次可以去他們那邊幫忙。開飯前,伍浩大哥跟大家說:「雖然今年不是豐收年,但是大家還是要聚在一起開開心心的吃飯。我們噶瑪蘭族的沒有豐年祭,但大家聚在一起吃飯聊天,每年都持續pakalang,也是文化傳承的一部份。」吃到一半每人還被分到一包豬肉,吳明和faki提醒我們,豬肉是特別貴重的招待,客人就算沒有吃完也一定要記得帶回去,不然會不禮貌,最後我們帶了4、5袋豬肉回來。

吃飯時我們向歐陽姐詢問阿美族祭典的禁忌,姐姐建議我們可以去找阿睿哥的爸爸聊聊,很多事情他都知道。所以回來後我們就去找faki聊天,faki一看到我們特別開心,馬上拿飲料給我們,Ina也拿了切好的山芭樂出來給我們吃,還好我們有帶著一包特大包的豬肉當作束脩,不然被這樣招待多不好意思啊!

faki說海祭不僅是感謝上蒼感謝海洋給與豐富漁獲,同時也是要展現男人精湛的捕魚技術。他們小時候就跟著長輩們一起往海裡跑,抓到什麼就在海邊吃了起來,之前台北的孫子回來過暑假,本來還不習慣這樣「新鮮」的吃法,一直問說:阿公,這樣真的可以嗎?鼓起勇氣咬了一口才哇哇大叫說真的好好吃!

我們問faki為什麼阿美族都喜歡吃像藤心、苦茄這類苦的山菜,faki想了想說:「就是喜歡吃啊,阿美族看什麼菜都~可以吃」。Ina補充到,如果是常常需要爬山的人就不喜歡吃苦的,因為身體容易累,反而比較喜歡吃酸的,不過阿美族就是很喜歡苦跟辣。這或許是某種老祖先的智慧吧?faki還說,我們那麼喜歡吃海鮮,但看看我們港口沒有一個人有痛風的!因為從小就一直泡在鹽水(海水)裡,只要小孩子身體不好或是皮膚不好就丟到海水泡一泡,很快病痛都會消失,這也是長輩們代代流傳的。

faki還說到,到了他國小六年級港口部落的家家戶戶才慢慢的有電,在這之前都太陽下山後就早早睡覺了。冬天則會烤火,大家一起圍在火邊很溫暖。他還記得,第一盞燈出現的那個禮拜他每天晚上都睡不著,看著電燈一直想:怎麼會亮呢?到底為什麼呢?就這樣看了整個晚上。faki還和我們提到了以前小孩子放牛,出門是人牽著牛,走到山上就放著給牛吃草,小孩子自己跑去玩耍,玩累了在趴到牛背上繩子綁著就安心睡覺,讓牛給馱回家。牛很重要,沒有牛就不能夠耕田,所以以前小孩子都不敢說要去讀書,因為為了繳學費就需要把牛牽去賣掉。我們就這樣聽faki跟Ina說著小時候的故事,以前的生活雖然辛苦,但現在講起來卻讓他們笑個不停。

晚上吃素阿朵姊姊煮了超級好吃的檸檬涼拌螺旋麵,無肉不歡的我拆了一包中午的豬肉和帥氣的前獵犬阿奈分著吃,阿奈原本是一隻帥氣威猛又有偶像包袱的帥犬,一但看到了食物水亮眼睛眨阿眨的,可愛死了一點都不帥氣!今天晚餐時間我花了五塊肉大概賺了200點的好感度,原本不給摸摸的酷狗都主動跑來蹭我了,果然重要的不是真心以待而是用對工具啊!

 

飯後大家一邊做自己的事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岳霖哥最近話有比較多(雖然還是很難聊天,但是為了宜臻的編織事業以後有老師可以問,所以我還是要勉為其難誇獎他其實是個不錯相處的人),阿朵姊姊問了幾個人生跟戀愛的問題,岳霖哥的回答都非常精簡且句點意圖明顯,我們在一邊聽都快憋笑到內傷了。即使如此,阿朵還是持之以恆的繼續想撬開岳霖哥的嘴,因為她相信聊天可以更認識一個人,像岳霖哥這樣的悶瓶還是需要這般尬聊才能好好了解。能跟句點王試圖談話那麼久,我也真的很佩服阿朵姊。在昏黃燈光下、輕盈樂聲中,我們聊興不停、笑聲不斷,即使工作效率低落,卻也覺得這樣的時光好愉快,好希望夜晚一直不要結束。

 

接近11點的時候我們就出發去貓公部落看豐年祭的迎靈儀式,貓公部落和港口部落的年祭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若說港口部落的歌聲如翻起的浪,貓公部落的歌聲便如行進山間的溪流」歐陽姐是這麼描述的。港口的洶湧和貓公的內斂,我都好喜歡。

回來已經接近一點半了,我們累得澡也沒洗、心得也沒打,就這樣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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