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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點日誌 - 花蓮港口部落 - Day8‧與草為伍的一天

  今天我們起了一大早,七點不到秋美姊就帶著我們出發割輪繖草(輪傘草)。輪繖草對於阿美族來說是很重要的植物,早期阿美族人會將它編織下田時背在身上遮陽的太陽蓆,不管太陽怎麼曬都不會熱;輪傘草也能用來編織草蓆,草席在手,只要往地上一鋪哪裡都能夠涼爽的睡上一覺。

 

我們今天要割輪傘草的地方位於港口國小後面的一片樹林裡。秋美姐說這片輪繖草是一位faki種的,因為編織草席工資低廉,已經很少人在從事輪傘草編織了,於是faki也就沒有再特別照料這片輪傘草,任其自由生長。秋美姐說自己也不像舒米他們是藝術家,要拿輪傘草來做什麼作品,只是單純的覺得老手藝如果不見了會非常的可惜,便和faki請教一件太陽蓆要如何從材料準備到編織,faki也就順勢把這片輪繖草交給她處理。而今天秋美姐除了是讓我們看看輪繖草的真面目以外,希望能夠把地整理一下,讓來年輪傘草長的整齊一點以便收割。

 

車子緩慢的駛入港口國小,這是一個小而美麗的校園,牆上有很多童趣可愛的壁畫,在校園四處也有很多的藝術造景。伴隨著小溪流水聲,我們穿越了一個小鐵橋,鑽入樹林,四周清幽得感覺隨時都會看到一隻在睡覺的大龍貓。為了今天要割草,我們還別帶了袖套手套與長褲,做好萬全的防護措施後興致勃勃的準備開割。

 

秋美姐首先為我們示範一個完整割草流程。她蹲下身,抱了十來根的輪傘草,拿刀對著根部開始割,之後把雜草與太小隻的輪傘草擇掉,再將葉子割掉,這樣就算整理好了,之後放乾以後莖部外層綠殼會脫落,才能夠開始編席。

 

我們一邊割草一邊整理閒聊。秋美姐小學二年級就離開部落,到了這兩年才因為要照顧媽媽而回到部落。姐說回來其實真的很辛苦,有時候部落裡的老人其實對部落的小孩比外面人還嚴格,其他外人可能無所謂,但同一件事情放在自己部落的年輕人身上就覺得部落人怎麼可以不會?但是要這些已經習慣城市生活的年輕人重新適應截然不同的生活節奏與環境,談何容易?重新學習怎麼與部落相處的過程壓力之大可想而之。

 

秋美姐說她今天來主要目的不是割輪傘草而是想把周圍的雜草除乾淨,因為faki完全沒有向她收取費用,她覺得至少要把環境整理好再還給faki,「這是人與人之間的互相」,當初第一年回來的時候他自己種了一點菜,到收成的時候整整吃了快一個月的芥菜,吃到快要抓狂,後來他才想到要拿去跟左鄰右舍交換,左邊換一些番茄,右邊換一些白菜,餐桌上豐富了很多。秋美姐說這也是她回來部落以後才慢慢學到的人與人之間相處的方式。

 


  下午歐陽姐跟我們說大港口部落有一位很厲害的
faki要種黑豆,在過去大港口種了滿滿都是黑豆,部落的人會把黑豆拿來做豆麴釀醬油,是個很值得做紀錄的飲食文化,於是我們便前往幫忙與紀錄。faki雖然已經87歲了還是很有精神,說著以前他們是如何整地跟除草。不過現在的田太乾了,我們光是要除一顆草就要掘土掘三分鐘,雖然後來灑水以後比較好挖一點,但是要把整片雜草除完也不是一兩天就能搞定的大工程,於是後來faki決定過幾天先用整土機整理一下再來種黑豆。

 

今天下午我們的行程滿檔,剛離開大港口就馬不停蹄的趕往舒米姐家那邊幫忙,現在還是森川里海藝術季的籌備期,昨天我們用泥土捏的杯子之後舒米姊收集起來以後還要再燒三天三夜,今天過來就是要來綁之後要做燃料的稻草。這些稻草散落在收割完的海梯田上,我們一綑一綑綁起來。已經是接近傍晚的時間,我們把綁好的稻草一綑一綑堆在田埂上,夕陽西下,眼前是海天一色,背後是山巒交疊,我們迎著海風站著,享受這只能用身體記憶下來的美好風光。

 

吃完歐陽姐準備的豐盛的晚餐以後(今日晚餐:和牛漢堡排佐溫野菇沙拉),岳霖哥教我們他在蘭嶼跟老人家學來的編織法,過了一個多禮拜的相處,我們慢慢的產生出岳霖哥其實也是還滿好相處的嘛的錯覺,但是當我錯把螳螂誤認成蚱蜢的時候他毫不留情的嘲笑時錯覺就煙消雲滅了,雖然編織我真的學不太起來,還好還有一個禮拜可以繼續。來港口已經過一個禮拜了,也慢慢在倒數離開的日子,越是平凡,越讓人捨不得離開呢。究竟離開前宜臻能否成功編出袋子呢?宜臻本人也很期待。

 

p.s.

我們今天破案了,原來昨晚的鱉是從阿睿哥家翹家的。錯怪狗狗們了,原來他們不是在玩食物,而是想要把翹家的鱉叫回家阿!

 

 

 

 

 

今日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