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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故事:屏東永樂社區 - 游子緯

他是村民口中的曹叔叔、村長口中的曹爺爺,也是我跟阿守口中的曹爸爸。他,叫曹聖琪。

 

第一次見到曹爸爸,是剛到永樂的第一天,由曹爸爸將我們接送到他的小公寓「寄居」,總覺得曹爸爸似乎有點嚴肅,讓我跟蹲點的夥伴阿守小小的緊張起來。在村長強烈的建議之下,我們跟曹爸爸在蹲點的第一天,就有了第二度的接觸。

 

當天下午,我們到了曹爸爸的店舖拜訪。第二次見到曹爸爸,完全讓我跟阿守改了觀,他充滿熱情的招呼我們,請我們喝茶、甚至還請我們到家裡吃晚餐,從此以後,在曹爸爸家吃飯,似乎就成了我們每天的行程。

 

漸漸地我們發現原來曹爸爸是個很有想法、很有熱忱的人。他是個雕刻師、也是個農人;他是位藝術家、也是位商人。對他而言,雕刻的藝術創作與店面生意的經營似乎不是兩碼子的事,他不會用很商業的眼光去看待自己的雕刻創作,當然也不會用很藝術的價值去詮釋他的店舖經營。在我的眼裡,他有他自己的一套生存方式,在林邊鄉的永樂村裡,用他的方式經營著他的「聖豐蓮霧」。

 

從國道三號林邊交流道下來後,順著穿越林邊鄉的台十七線沿海道路中山路往市區走,在蓮霧街與中山路的交會處會發現,有家特別的小店開在知名便利商店旁邊,小店的門口掛滿大大小小的蓮霧型製品,有燈籠、木雕、吊飾、甚至還有肥皂,小店的招牌寫著「聖豐蓮霧」,這就是曹爸爸開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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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爸爸高中畢業後,就跟隨師傅學習雕刻匾額的技巧,原本匾額生意經營不錯的曹爸爸,在商業化後漸漸感受到純手工的式微,於是他與曹媽媽租了一片蓮霧園,開始種起林邊知名的「黑珍珠蓮霧」。農人的辛苦就在於吃頓飯都得靠老天爺賞臉,有時颱風一來,一年的辛勤成果都被泡在水裡了,當然無法再帶給曹爸爸一家充足的經濟來源,曹爸爸苦思解決方法的時候,事情有了轉機。

 

在一次時任總統的陳水扁先生走訪林邊鄉,村長建議曹爸爸可以把林邊最知名的蓮霧送給總統。偏偏那時候剛好不是蓮霧的產季,於是大家就想到,可以運用曹爸爸的專長,雕刻一顆蓮霧,送給總統做紀念。就是這樣的一個機緣,開啟了曹爸爸在生意上的另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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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的那顆蓮霧,在曹爸爸用心改良下變得越來越精緻。從寶特瓶做的葉子慢慢演變到現在用假樹葉加工的成品,蓮霧的本身也在曹爸爸的雕刻刀下變得越來越栩栩如生,每個菱角都漂亮得自成一格,曹爸爸成功開闢了生意上一片新的疆土;只是光賣精緻的蓮霧木雕,能夠在崇尚物質的市面上存活嗎?於是曹爸爸又有新的點子誕生了。

 

手工雕刻的蓮霧如果單做擺設使用,勢必沒有那麼大的市場,於是曹爸爸就想到,以前自己在做匾額的時候,為什麼大家會去買匾額呢?因為匾額是種帶有褒揚精神的贈與,將匾額的銷售模式套用在蓮霧木雕上,蓮霧獎盃就此上市。黑珍珠蓮霧畢竟是林邊的象徵,同樣身為蓮霧果農的曹爸爸很清楚這點,因此帶有林邊黑珍珠精神的產物,當然很容易打入林邊市場、獲得認同。就這樣,蓮霧獎盃在林邊的國小、農會形成了風潮,現在幾乎在林邊鄉想到獎盃,就非曹爸爸的蓮霧獎盃莫屬。

 

聽著曹爸爸娓娓道來過去的點滴,真的很佩服曹爸爸的毅力還有困境中永不放棄的精神。看著他一件件的作品,從單純雕刻蓮霧開始,慢慢地去拓展商品本身的市場,到後來一件件新品在曹爸爸的巧手下誕生,除了木雕蓮霧,遍佈大街小巷的蓮霧燈籠,更是鄉長指定要裝設在沿海公路的兩旁,讓所有途經林邊鄉的人們,都知道林邊有黑珍珠蓮霧這個特產。其他產品包括可愛的水果小吊飾、黃金蓮霧肥皂等等,曹爸爸在手工藝的逆境中,成功開拓一門專屬自己的文化創意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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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生意上有了不錯的成果,曹爸爸還是不忘原本對人的那種客氣與圓融。我們待在曹爸爸的店舖時,常會看到許多朋友進出曹爸爸的店聊天、作客,曹爸爸也都會很親切的招呼他們,他的好人緣,是社區中有目共睹的。

 

除了經營自己的店鋪外,曹爸爸也很願意為社區付出,將好手藝帶到整個社區。八八水災過後,永樂村多了很多漂流木,於是曹爸爸帶領大家將漂流木撿回來,雕刻成社區大大小小的盪鞦韆;曹爸爸也將存放多年的酸菜桶重新製作,變成社區中的桌子,種種創意在社區留下了屬於他的美麗印記。

 

不僅如此,曹爸爸還是社區的總幹事,每當村長有什麼美化社區的好點子,都靠曹爸爸負責設計、執行。我們蹲點的期間,村長計畫要在古厝旁的空地挖一條水溝、種下大樹,就請曹爸爸幫忙繪製設計圖、裝上小水車,兩人就這樣默契十足的搭檔為改造社區努力。

 

在林邊的日子裡,看著曹爸爸時而忙著幫客人掛匾額,時而又跑到蓮霧園中噴灑農藥肥料;一邊忙著店裡的生意,雕刻更多的藝品,又一邊為社區改造美化付出著。蹲點結束後,曹爸爸載我們到林邊火車站,看著他開車的側影,我看見一個很認真面對工作、面對生命的男人。不管生活過得如何,他始終保持那開朗又親切的態度,去走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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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林邊回到台北後,有天郵差按了我家的電鈴,應了門後才發現,是曹爸爸寄了一大箱水果來台北給我們吃。那感人的滋味到現在似乎都還殘留在齒頰間。這就是曹爸爸,一個用心對人、不吝惜付出的人。

作者小檔案

游子緯
國立台灣藝術大學

游子緯。國立臺灣藝術大學廣播電視學系,四年級學生。曾參與多部學生作品的製作,也曾拍攝超過十支的線上MV,對影像創作有著莫大的熱忱。喜愛戲劇節目、EFP轉播、棚內節目的製作,對於紀實性節目與報導類節目也很熱衷。日前以紀實性節目「吉拉卡樣有機情」榮獲農委會「樂活農村樂趣GO」比賽第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