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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故事:聲暉綜合知能發展中心 - 黃芷琳

每天的生活就是晚睡早起,原本每堂課會想陪著小朋友,之後因為時間很緊迫,所以早上我們會看課程視需要的畫面下去拍攝,父親節那天小朋友剛好要到中港的澄清活動表演,在去之前我還跟維尼有點小吵架,因為紀錄片拍攝進度一直拖延,原本不打算再跟拍的,但這一去讓我重新看見紀錄片真實,也對聽障小朋友有更深的認識。

 

在去的路程上,社工們在小巴士上提醒小朋友們趕快背譜,但坐在我旁邊的小朋友卻信誓旦旦的說他準備好了,我問他有沒有信心等等可以表演很好,他二話不說回答「有!」,不過到了表演的時候,不論是烏克莉莉或是打太鼓,小朋友都跟不上拍子,你看我、我看你,在旁邊拍攝的我很緊張,因為在當下的我滿疑惑的,這群小朋友平常的表現也不是這樣,何況今天出去外面表演,底下坐著是醫院的長官與病患,看著社工和老師在底下一直打PASS,有位澄清醫院的主任上台說話,他跟大家說這群小朋友因為是聽障,他們聽不清楚所以難免會有拍子抓不穩的問題,但這就是他們聽到最真實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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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覺得自己好不了解他們,這群小朋友覺得他們真的很棒,他們在舞台底下認真練習,但很多時候可能是因為表演的場地使他們接收不到的聲音,而表演那天因為音樂播放的方向是在助聽器後方,加上醫院的回音太大,他們聽不太到聲音,更不能抓住拍子。這一天,讓我看見不論每天的心情是好是壞,工作是多是少,重要的是今天來到這裡,你就是一個紀錄者,你不能決定你要拍什麼、不拍什麼,因為你永遠不會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在拍攝過程我也看到這群小朋友他們最純真的一面,即使表演沒有預期的好,但他們結束後還是認真練習,還是很開心地繼續做他們喜歡的事,我很開心在父親節能夠獲得這麼棒的兩樣禮物,而這才是最真實最棒的紀錄。

 

蹲點第十天,我們已經深陷水深火熱之中,從蹲點第二個禮拜開始就很少陪小朋友上課、拿相機幫他們拍照,只能坐在辦公室裡不斷的修改影片,每天都呈現晚睡早起的黑眼圈狀態。不過每早晨聽到小朋友跳早操的聲音、緊鑼密鼓的練習發表會的表演,看著他們努力的神情,非常激勵我,為了在成果發表會當天能夠將小朋友的學習成果完整的呈現在家長和小朋友面前,說什麼都要在期限內將影片完成。

 

記得有天晚上我和維尼又很晚才上樓吃飯,小朋友看到我們後就一直叫我們的名字:「小豬姐姐! 維尼姊姊! 」他們這麼一叫我都不知道是要哭還是要笑,他們一個拉著我的手,一個抱著維尼要我們陪他們一起寫作業,但我們只能看著小朋友天真無邪的神情,又繼續下樓剪影片。那天下樓後我崩潰地哭了,因為每次在吃飯時間都不能準時上樓陪他們吃飯,晚上睡覺也不能遵守與他們的約定,和他們一起睡覺陪他們聊天。發表會前一天,回顧影片終於完成了,原本以為可以陪小朋友,但因著回顧影片修改的關係使採訪進度有些落後,那天又忙到晚上一點多。

 

當我拖著一身疲憊去洗澡時我突然想起有個妹妹説把信放在我的抽屜,她寫:「嗨!小豬姊姊,我下次寒假還會來,我希望你也可以來,不是來拍照,是陪我們一起睡覺、跳早操,還有幫我們大家檢查功課和改日記,還有維尼姐姐也一起來,一起出去玩,這樣的話你就不用一直拍照,你可以在照片裡。」這幾句話使我百感交集,原來小朋友都知道我並不是故意不陪他們的,謝謝他們願意了解我,因為我真的覺得很可惜自己沒辦法陪他們一起做任何事,甚至到後來最後幾天的時間我幾乎都沒離開過辦公室,只有維尼去拍攝。

 

我覺得很幸福,多麼幸運能遇見這群這麼可愛純真的小朋友,也許有很多事使我沒辦法完全陪小朋友,但在他們心裡我成了他們的想親近的對象,其實這樣也就夠了。發表會那天,小朋友一早就開始化妝彩排,看著他們興奮的眼神,多麼期待等一下就能在爸爸媽媽面前大展身手。不用老師們管理秩序,提醒要趕快練舞、背譜,小朋友們主動練習,這一幕真的很讓人感動,也很開心自己平時就能記錄他們辛苦練習的過程,對來的家長或長官來說,發表會是小朋友們的成果,但對我們來說,看著他們一點一滴慢慢累積學習,和他們一起成長的過程才是我們內心最感動的回憶。

 

短短的幾分鐘結束他們一個多月練習的成果,也許很多時候不用三言兩語,或是做多大的事,只要是為了小朋友,為了能讓他們能健康快樂的成長,做回顧影片、紀錄片的辛苦與壓力,這十五天發生的喜怒哀樂都能雲淡風輕。我看見小朋友是如此的單純,雖然有些小朋友平常喜歡鬥嘴吵架,但發表會那天卻都成為彼此最好的觀眾與夥伴。蹲點十五天後是另一個開端,許多故事才漸漸開始發酵,很珍惜在聲暉發生的點點滴滴,每個都成為我生命中的精采回憶。

作者小檔案

黃芷琳
銘傳大學

我是就讀銘傳新聞系三年級的黃芷琳,平時喜歡寫日記記錄生活,又喜歡透過影像來傳達日常生活的趣事。朋友都說我的個性吃苦耐勞,做事常顧大局,希望能和每個人都維持良好的關係,但一碰到不公義的事就會跳出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