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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點心得 - 花蓮鐵份部落 - 李旻芮

蹲點來得太突然,結束得太倉促。對我來說,能到部落生活15天的機會就像是從天而降一樣,對於花東了解不多的我,抱著期待又害怕的心情來到了鐵份部落。不管做了再多假設、功課,還是比不上在鐵份生活的一天。還記得第一天到達鐵份時接近深夜,滿天星斗連在草屯都不常看到,一路上在雄哥車裡與冠琳不停驚呼,但當地人對這種情景早已見怪不怪。

 

如果說晚上對於鐵份的印象是星星,那麼白天就是山和田了吧!隨處可見的水稻田、連綿不絕的山峰,跟臺北的擁擠產生強烈對比,從第一天來到玉里我就知道我會喜歡上這裡。

 

第一天雄哥帶著我們到處逛逛,和我們說些這裡的故事,也跟當地產銷班約好隔天要拍攝他們割稻的畫面。明明對於雄哥、當地居民來說,我們只是陌生人,但他們卻願意幫我們好多好多。

 

拍攝割稻的過程非常新鮮,看著收割機開過稻田、到處噴散的稻殼,一甲田一下就被割完。雖然一直曝曬在太陽下,但拍攝的熱忱依舊不減,班長和班員很擔心我們中暑,不停地拿水給我們喝,還有班員說我臉曬得紅通通的,會變黑。其實當下並沒有想得太多,只想完成拍攝,至於色差就留到蹲點結束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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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鐵份除了拍攝紀錄片外,還要教部落的小孩英文,雖然我自認對小孩子頗有一套,但一開始對部落裡的大孩子有點束手無策。還記得第一次看冠琳教孩子們烏克麗麗時的情況,讓我不停地聯想到日本校園劇的情景——老師滿懷熱忱,學生愛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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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經歷了溪邊泥巴仗之後,也和部落的小孩混熟了,從那之後他們都很期待上課,因為可以藉此跑出來玩,小小孩還會跟東跟西的,真的好可愛。

 

對於部落小孩的印象,總是愉快的:一起玩耍、一起上課、一起唱歌。雖然正值叛逆的時期,難免會與家人鬥嘴,但依舊懂事的幫家裡的忙。

部落裡的人口以老人小孩居多,小孩子帶給部落朝氣;老人家則是一直安定著部落的力量。第一次在關懷站遇到可愛的老人家們,先是跟著跳了舞,隨後頭目幫我和冠琳取了族名,有了阿美族名後,也有了些許歸屬感。

 

雖然聽不懂阿美語,但從長者的對話中還是可以感受到滿滿的活力,希望自己到了年長後還是如此有朝氣,每個禮拜都可以跳早操、畫畫。

 

鐵份部落的居民幫了我們好多,但最麻煩的還是雄哥一家人。無論是那15天中因我們而變動的行程,或是在家中所叨擾的部分。很慶幸也很不好意思,有著雄哥一家人照顧我們,把我們當家人一樣,擔心我們挨餓,打理我們三餐、起居。有時常常在想:從外地來的陌生人,到底何德何能遇到這麼好的人、受到如此的對待?

 

在蹲點期間也很擔心打擾了居民的生活,一舉一動都格外小心,深怕影響居民觀感,因為他們是那樣照顧著我們、無條件的對我們好。

 

在部落生活的這15天,居民教我們的多過於我們能給予的:在鐵份我看到了孩子們的活潑、與大自然共處的本能;長者們對於部落的情感、對於傳統的維護;潘神父、阿良神父愛護孩子們的心;還有雄哥夫妻對於部落的貢獻,每一個人都用自己的方式愛著部落。

 

相較於都市的冷漠,部落的居民感情緊緊相繫,到別人家吃飯是如此自然的一件事,有好的不吝分享,傳統的農村風景在這裡依舊能看見。

 

雖然只短短生活15天,但對於部落青年不太說族語這件事還是覺得可惜,由我這個外人看來,他們的文化是如此珍貴、美麗,衷心希望能一直流傳下去,不要讓傳統出現斷層。因為能體會孩子們亟欲往外地發展的心,才希望他們能珍惜在部落的時光,那是我嚮往的生活。

 

雄哥常說:「這裡的土地很黏人。」,一直到我離開部落後才能真正體會到雄哥話中的含義,那樣真摯的情感不是處處可尋的,我也由衷喜歡上這個部落。

鐵份的風景、可愛的人事物,離開後才有真正的影響。時常想起在部落的生活,也希望能在自己的生活圈中找到那樣的情感,但回到都市,人與人親近好像不那麼自然,保持距離是都市人的禮貌。

 

對於忙碌的臺北生活而言,蹲點的期間是我的活力來源之一,很慶幸自己能到鐵份部落蹲點、能遇到這麼真摯的一群人,也告訴自己,每年都要回去鐵份一次。

作者小檔案

李旻芮
政治大學

李旻芮,記性很差但總是記得一些被稱為不重要的小事。雖然家鄉在南投,卻只能透過長輩的描述拼湊出想像中的農村風光。歷經了五專時期急欲逃離草屯的叛逆小孩,以為到了臺中就讀就不是所謂的「鄉下俗」,一直到為了興趣不得不往北部就讀的爆肝大學生。體驗了臺北忙碌步調後,才真正了解家鄉的好,隨處可見的農田也非理所當然。從一開始連談及草屯都害怕別人不知道位置的我,到現在能自信的說出:「我來自南投草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