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點心得 - 彰化路上教會 - 劉喜豪
美國作家亨利·米勒(Henry Miller)所言:「有時候,走出去的目的地,並不是一個地點,而是給自己一種看待人、事、物的新方式。」從確認入選第七屆「蹲點‧台灣」開始,我便開始「忘」,忘掉既有生活裡的文化模式,盡可能把自己想像成一張死白的紙。在抵達後,使用當地習慣、熟悉的步調,任憑那裡的一切為我上色,沒有過多的預設立場。沒有計畫,便是最好的計畫,我是這麼認為的,帶著勇氣和自信便已足夠邁出第一步。
彰化路上,是ㄧ個盛產花生、牛奶和雞蛋的偏鄉小鎮,同樣地,也是許多的流氓和警察的出產地。這裡的老人與小孩所佔比例甚高,許多年輕人選擇離鄉背景到外地工作、求學,產生勞動人口大量外移、社區人口老化及隔代教養等諸多問題,他們是期待被發現、被關懷的。
默默無名的農產品可以仰賴農會和農民的努力,共同打造ㄧ個屬於在地的品牌,使它們重獲新生並給予展現的舞台,但我們的上ㄧ代和下一代,誰又會想到他們的何去何從?或許,他們正是城鄉差距中的被遺忘者,缺乏活力,甚至是生命力。
我不是拯救世界的超人,更不是富甲ㄧ方的土豪,所以別再問我:「路上在你們來了之後,有什麼顯著的改變?」每次聽到外人這麼問起,我總笑笑地不作回應,畢竟他們沒來過、沒體驗過這裡的一切。其實志工ㄧ批批的來就是ㄧ次次的刺激,路上是需要「新」的人事物來衝擊它,但並非從外在強行改變,且需配合著路上適合的步伐前進、選擇當地可接受的模式。
路上並不是沒隨時代變化,只是相對於城市的發展太過緩慢,緩慢到似乎正隨著時代潮流被淹沒。志工帶來的新衝擊,就像種酵素,是種催化、引導的作用,使路上由內而外的變化,加速路上往更完善的方向走,並不是單純地藉由外力來改造社區,改變還是需要本質的自己來發生。
從志工進入到社區,或許還有人在懷疑成效到底在哪裡?要轉眼間就改變當地根深蒂固的想法,的確很困難,甚至近乎不可能。志工們從接觸、了解到深入路上社區後,我們都清楚明白也深刻體認,這是場長時間的拉鋸賽,無法在短時間就分出勝負,還有賴志工們ㄧ次次的「接力」,每次造成一點點的不一樣,細微終會累積成改變。這種志工接力的精神,之所以能歷久彌新、連綿不斷,是因為我們都期待,路上會因為我們而有一點改變,儘管是微不足道的改變。
後記:我相信我會再回來,在結束蹲點十五天後的一個禮拜,也是大學生活的最後七天暑假,內心裡有個聲音不斷地這樣告訴自己。名叫回憶的它,似乎過於濃烈,烈得我久久無法忘記這三百六十個小時的點滴,任憑時間的刀再鋒利,也無法抹去這些日子在我生命裡印刻。
作者小檔案
劉喜豪,就讀於國防大學政戰學院新聞系,接受軍校教育已邁入第七年,個性活潑開朗帶點天真無邪,是一位土生土長的客家子弟,當然也講了一口流利的客家話。參與蹲點台灣是「奉獻」精神的實際力行,用心去關懷、發現各個角落的他或她,生命需要發光發熱,正如燭火照亮你我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