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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故事:台中天恩關懷協會 - 陳暐齡

這次蹲點最大最大的收穫就是——我認識了一群好人!

 

來天恩之前最擔心的就是沒辦法和這裡的人相處,但朱家人,上上下下,阿祖、長老、師母、月娥、美燕、小玲、陳瑩、大朱、二朱、小朱、小玲的老公、朱鴻、朱巴奈、朱以諾、朱以耀、朱沛雨、ㄗㄚˊㄍㄧˋ、小baby朱應宣,還有讓我們住在她家的傳道阿姨,每個人都超級好!

 

長老每天為了這群小朋友忙進忙出,撿回收、整理回收、賣回收、找物資、找贊助… …等,炎熱的夏天裡,每天衣服都換了好幾件,乾了又濕濕了又乾。看他駝著背,推著推車,把米、青菜、箱子搬上搬下,汗一滴滴滑落,覺得很心疼。為什麼要做這麼累呢?他其實是可以在家裡含飴弄孫,可以不用這麼操勞的。

 

除了長老,我覺得朱家三個兄弟也很辛苦,因為所有生活的重擔都落在他們身上,不只是自己家人,連天恩的小朋友們也是他們在養。和他們相處的機會不多,為了在半夜出門上班,他們總是早早回家休息。開車其實很辛苦,但只要是提早下班,或是星期天,他們都會到協會幫忙,會跟我們聊聊天,幫忙管小朋友,幫長老搬些比較重的東西,或是去大賣場採購天恩小朋友的食物。

 

而長老的女兒和三個媳婦,則是天恩最大的幕後功臣,因為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不論是管理、行政或是總務、掌廚,甚至剛開始教導小朋友,都由她們包辦。曾經問過她們,不覺得這樣很辛苦嗎?除了自己的孩子還得照顧那麼多小朋友,有時候一忙,甚至連自己的家庭都沒有辦法顧到。但她們都願意繼續做,不僅僅是服從大家長的話,重點是她們都非常有愛心,沒辦法視這些吃不飽或是沒人照顧的孩子於不顧。師母也是,處理完公司的帳就去協會幫忙,有時候掃地拖地、有時候下廚、有時候幫忙帶孫子,雖然大部分的時間都奉獻在天恩,但她總是做得很開心的樣子,不曾聽她埋怨過。

 

不向貧困家庭的兒童收學費卻還是得提供他們伙食,這種有太多外在壓力的行善讓我很矛盾。看到朱家人做的一切,讓我開始思考,我到底能做些什麼奉獻給這個社會。雖然外人看這樣的生活很辛苦,但我覺得他們幸福的地方是一家人能一起為同一個目標努力,保持著快樂、不計較的心,來照顧這群孩子。

 

7/17,我和怡妏還有另外一位東海大學的義工同學去旌旗教會義賣台東山區來的芒果。當初,我的壓力很大,一箱500圓又那麼多顆,很擔心會賣不出去。沒想到,經由牧師的宣傳,再加上教友們聽到是義賣,六十幾箱很快就一掃而空了!大朱說:「有愛心的人都是有錢人」。很謝謝所有願意奉獻捐款的人們,我覺得現在的人其實很善良,只要自己有能力,都能伸出援手,幫助其他弱勢、需要幫助的人。

 

7/17~7/22,有一群經由紅十字會陳牧師介紹的美國人來到天恩,教小朋友們唱歌、英語會話、做勞作,還親自做了義大利麵、漢堡、三明治、Pizza等美式食物,讓小朋友們體會美國生活,並且在最後一天送了每個小朋友一件坐飛機來的T-shirt。有一群人肯這樣付出讓我很感動,因為這趟旅程所有的費用都是他們自己負擔,他們不是公家單位,只是普通的爸爸媽媽,帶了滿滿的愛心與耐心,搭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到達從來沒到過的台灣,再來到大肚這個小鄉下,陪伴這些小朋友。我覺得他們真的很努力也很用心,他們真的付出了很多心血在這群孩子的身上,即使語言不通,老師和小朋友沒辦法確實傳達出對對方的情感,但歡送會的那晚,很多小朋友和外國老師都紅了眼眶,我相信這群孩子一定會永遠記得,有一群外國人是這樣幫助他們。唉,這種離別格外感傷,因為這不是隨隨便便還能再見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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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4~7/26,弘光科技大學創意氣球社的中華電信基金會志工們也來到天恩。除了做氣球,他們還準備了超級熱血的早操和科學實驗!老實說我很佩服這幾個大男生,除了高超的捏氣球技巧外,居然能把這群瘋狂的孩子們治得服服貼貼,真是太厲害了。

 

朱家的孩子,每個都很可愛,第一、二天不太熟,但之後,他們就會「姊姊、姊姊」的叫,有時候是玩球、玩電腦,或是撿雞蛋、打芒果,甚至是去看賽車,還有回家,不管走到哪裡,他們都會拖著我們一起去。

 

這趟旅程最興奮的事情是不到一個禮拜,我和怡妏就有了原住民的名字,是師母幫我們取的,「絲令」和「阿娜估」。這種感覺很特別,很像是家人,就像他們在叫自己的小孩一樣,格外親切,也讓我們和朱家人的關係又更加緊密。

 

生活在這裡,令我們開心的地方除了超級好相處的大人小孩外,還有豐盛的伙食。我們所有的午餐、點心、晚餐,都是由朱家大廚美燕料理的。平常在協會吃,晚上就跟著回到朱家,吃完晚餐看卡通,悠悠哉哉。有時候去附近的小夜市或是東海夜市,再帶個炸雞、滷味回來,就可以看到十幾個人撲上宵夜的奇景!

 

即使離開台中兩個多月了,還是常常懷念起在天恩十五天的生活。想念長老的原住民腔、想念可愛的朱家人、想念非常依賴我的孩子們,想念好多好多在台北找不到的。今年的暑假不敢說改變我很多,但對我來說真的非常重要,一個很寶貴、認識這群充滿愛心的人的機會。很謝謝基金會辛苦籌備這個活動。

 

我覺得「點‧台灣」的意義,不是在社區待十五天,拍完紀錄片就走人,而是要去了解這群社區伙伴,融入他們的生活,漸漸地把我們的情感繫在一起,牽動彼此的生命。

作者小檔案

陳暐齡
國立台灣藝術大學

目前就讀於國立台灣藝術大學電影學系三年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