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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點心得 - 移起回家/第一屆「蹲點‧台灣‧心南向:越南」 - 柯柔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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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心中很忐忑,相較於其他組無論是對於越南語有一定程度的熟悉,或是從小就生活在越南的蹲點夥伴,我們自己對於越南的認識十分淺薄,很多東西都是憑靠網路上的資訊或課堂得到的介紹而來,特別是對於我們所要拜訪的對象更是只有簡單的身分介紹,我們真的很緊張。

  但不知是越南的艷陽過於熱情抑或是幸運之神的眷顧,原本以為會遇到的所有不好的事情全都沒有發生,想像中的水土不服不但沒有發生,在地的食物甚至大大的擄獲了我的芳心,一天三餐全吃河粉都不是問題。現宰的溫體牛肉所製成的牛肉河粉現在想來還是令人覺得食指大動,每當我傳餐點食物跟家人分享時,他們總是說「你到底是去拍紀錄片還是去美食之旅的啊?」我想,若少了這些美食將會失去多少幸福的滋味呢!但是,在異國待久了也是會想念家鄉味的,我們在受訪者家附近意外發現一間由馬來西亞人所開設的「台灣珍珠奶茶」店,自從買了一次之後,這間珍珠奶茶店就成為我們每天必訪景點之一,甚至拍了一支偽開箱影片來比較越南與台灣製造珍珠奶茶的差別。對台灣人來說,一杯珍珠奶茶台幣四十、五十元十分正常,但換算成越南盾,甚至對於那些只有領基本薪資的越南人來說,買一杯台幣四五十元的珍珠奶茶是多麼奢侈的行為。一大碗好吃又美味的牛肉河粉只需要三萬越南盾,但一杯珍珠奶茶卻需要五萬、六萬,這讓我想到那些來台灣工作的移工們,為了突破越南低薪的藩籬而出走他鄉,賺取更多的薪水來給自己家人更好的生活。

  提及受訪者,就不得不說到讓我們叨擾多日的天蘭阿姨。有一天阿姨一個人在廚房煮飯的時候,我走到阿姨旁邊看著他,因為語言不通的關係我們沒有多少交流,但阿姨突然用中文對我說了一句,「你們讓我想起阿桃。」我順勢問了阿姨是不是很想念姐姐,阿姨便認真地點了點頭。這讓我們興起想要給阿姨看我們之前在台灣拍攝姊姊的影片,讓阿姨也知道姐姐是怎麼看待這個媽媽的。我在台灣其實並沒有感受到多少姊姊和阿姨之間愛的連結,只有覺得他是個好孩子、會為媽媽著想,但到了越南,深入的訪問了阿姨之後,不由得被他們兩人對彼此的關心和思念所感動。但我想,這就是蹲點和一般拍紀錄片的不同所在吧!因為我們真切地投入在與我們互動的人事物之中,即使是訪問訪到一半難忍從喉頭湧上的酸脹,也是要把故事給完成。如果不是到了越南,深入地採訪他們的生活、對家人的思念及期待,我們沒有辦法完整刻畫這個人的景象,「我」並不只是我,還包含了很多其他的意義。我想,蹲點的意義並不在於蹲下來,而是在於走進去,我們對於很多事物都存在太多自己的想像以至於舉足不前,乃至產生隔閡,如果我們能夠真的走進去他們的群體之中,一定會發現更多更令人感動的故事。

  一直以來,很感謝這段期間以來幫助我們的所有人,無論是在準備期間就給予各方面協助的親朋好友們的鼓勵、蹲點期間所訪問到或是拍攝到的人們,特別是蹲點夥伴們,沒有大家,這次的蹲點不會完滿。特別是自己在蹲點期間也克服了很多心理的障礙,除了是第一次離家這麼久之外,也是考驗一個人在異鄉生活的能力,能夠參加蹲點,真好。

 

作者小檔案

柯柔因
政治大學

現就讀政治大學社會學系。父親為馬來西亞移工,兒時對自己的雙重身分感到排斥,透過兩年多來的社會學訓練,讓自己在思考人與人之間的聯帶關係與互動交往時有不一樣的想像,並開始思考自己的身分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