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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點心得 - 台東愛國蒲教會 - 王彥荏

我們蹲點的台東大武鄉大竹村愛國蒲部落,雖然距離山腳下的瀧溪只有十分鐘的車程,但瀧溪本身也是非常小的村落,因此開發相對來說較少,尤其是觀光產業,經過而會停留的,大概只剩下環島的自行車騎士了。

 

然而這對我們來說卻很幸運,相較於其他蹲點地點或台灣其他鄉鎮,這邊的自然環境和原住民生活,是比較貼近原本的樣貌,而非是為了追求經濟發展或是外來的美學、觀念而改變。

 

生活在這數天我開始回憶小時候的生活,在苗栗海邊跟彰化的山腳下長大,玩伴就是自然的草木鳥獸蟲魚們,搬到都市生活後好像很多都改變了,都市不再像鄉村那樣吸引我,看不到遠方的天際線也找不到土裡的蚯蚓,吹來的不再是帶著稻香的風,騎自行車不再快活。

 

培根說:「只有從自然中了解自然。」在這時候我遇到了一個部落中的小孩─小閔,在我們拍攝完下午的烏克麗麗班後,他拉著我,用很淡定的表情問我說:「要不要一起去抓甲蟲?」而在這之前我還沒跟他說過一句話。我把這個邀請視為一個榮譽,象徵我被這個小孩所認同,因此沒有想太多,就說:「走呀!」

 

只見他帶我到部落路口的一排樹邊,看他左瞧右瞧,爬上又爬下,轉眼間手上就多了兩隻鍬形蟲,一公一母,然後樹皮翻開來又是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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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玩過後我問他說,這些鍬形蟲該怎麼辦?依照我對孩子的認識,他們應該會找個容器將他們抓起來,然而小閔卻說:「把牠們放回樹上!」而且在哪顆樹抓的哪隻就要放回去,這真的讓我非常驚訝,這種環境生態的保育概念沒有人教過他,但他卻自然而然就能了解,從他的身上我學到,也回想了很多事情。

 

此外,教會的課輔老師孫聆聆說,他們幾乎都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部落的人都各自有自己種植的東西。有天小文的爸爸拿了五串芭蕉放在我們門口,至少兩三百條,剝下來的皮還可以餵雞;和淑惠姊、志山哥登到愛國蒲舊址時,她們摘地上的葉菜,說這個放進麵裡煮非常有養分;而部落的vuvu會將非洲大蝸牛敲碎拉掉內臟食用,因為我在旁邊看,她還特地挑了一隻白色大蝸牛(感覺年歲久矣)送我,教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因為愛國蒲山腳就是出海口,部落的一些人以討海為生,他們每天深夜出門,捕魚捕到清晨,所捕的是名為「SuMaMi」的虎鯊魚苗,一斤價格有五六百元;但捕捉的地點是常被海浪吞沒的沙洲,我們拍攝的時候氣候不佳,攝影機差點被浪捲走,當地人也頻頻催促我們離開,雖然危險,但這就是他們的生存之道吧,我覺得他們的背影格外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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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部落的人生活水準不比都市高,但是我卻覺得,他們放棄掉(不過根本不曾想擁有,也不能言之為放棄)我們都市人眼中的那些方便、娛樂和熱鬧,換到一種與自然共存共榮的樂活,88news記者劉瑋婷就說:「漢人和原住民的生活型態上是有差異的,不能硬拿我們這套去施加在別人身上。」這句話也間接回答了政府與民間組織,推動永久屋政策時所產生的問題。

 

在此,我不評斷哪種生活模式更好,然而任何人都可以選擇自己認為最適合的生活方式,多元的自由主義保障所有族群的延續用意便在此,我很遺憾蹲點的機會只能給予少數人,因為要是台灣每個人,都能深入體驗與原先完全不同的差異生活,我想我們會更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麼。

作者小檔案

王彥荏
政治大學

我叫做王彥荏,同時兼具都市人和鄉下人身分的我,追根究柢,哪裡是我的故鄉?經過長久的追尋,我得到了解答,那就是整個台灣。

蹲點讓我再次認識台灣的美和人情,對於台東與部落我不再陌生,離開台東後我改變很多,開始騎單車、走路和曬太陽,生活變得更樸實,但內心卻更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