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故事:花蓮縣富里鄉吉拉米代部落文化產業協會 - 楊峻杰
故事一:部落的歡笑
香腸攤老闆娘:「對面的XX房屋招牌,一個房屋仲介,騙了他們跟一個假屋主簽約,但付錢之後,人去樓空,房仲的電話打不通,最後發現屋主是假的,真正的屋主有兩個,個別持有部分房屋的地上權,而土地是國有地。」
「被騙了又能怎樣,最後只能自己摸摸鼻子認了,當做花錢繳學費。想到我的孩子也是一樣,在外被直銷騙了,搞得最後負債累累,做媽媽的也只能幫助孩子,也當做花錢幫孩子上了一課。」
部落居民:「我們平時看起來都嘻嘻哈哈的,但不是因為我們沒煩惱,我們面對了很多現實,但每天愁眉苦臉又能怎樣,只好每天喝酒、談天說地,但我們腦袋很清醒的。」
我在去到部落前,某種程度有點羨慕原住民生活,認為他們很樂活,每天沒什麼煩惱,快樂的喝酒、唱歌、農忙。但我走進部落後,聽到了一個又一個的故事,才意識到真正留在部落的人,可能是在外地打拼後,被騙光積蓄、工作受傷、遭遇挫折,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回到了部落。
待在部落的期間,我觀察到,他們總喜歡互相開玩笑,每晚聚在一起喝酒聊天,表面上看起來很快樂,但參與他們的話題後,發現很多時候在討論,其他在外地打拼的親朋好友,他們生活的點滴,但那些人不知道多久沒回來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再回到部落。
故事二:與死亡的距離
退休警消人員說:「我在當消防隊員的時候,在路上有遇到人昏倒的時候,都是衝第一個,去幫忙做CPR急救。救人是很偉大的工作;但是整個部落沒有消防局,要是有老人家摔倒,通常都救不回來了,因為整個部落沒有人會急救,等救護車到,可能要超過二十分鐘,大多都凶多吉少。」
聽完這樣的話,覺得相當感慨,同樣在台灣,我們享受著截然不同的醫療資源,整個部落不只沒有半間醫院,要看醫生得下山,還要從富里開車到玉里,才有診所可以看醫生。如果真的出什麼意外,要急救也很難;且留在部落的人,普遍年紀偏大,在這樣的情況下,也只能等待死亡的到來。
故事三:還願
遊客:「一年前為了攻頂這裡的山,我就在富里的山中迷路,直到晚上七八點才走離山中,但是卻迷失了位置,我就用盡所有的體力走進一戶人家當中來尋求協助,那戶人家就馬上端出飯菜請我吃飯,因為一整天都迷路耗盡體力,我就馬上吃了很多。最後部落居民協助叫計程車送回車站,而這件事情就發生在吉拉米代的部落當中。」
這一件好事情,他並沒有忘記,今年來到了這個部落,他想要找回這一位當初協助他的家庭,而我們跟著部落同階級的人,一同前往當初他走訪的地點,在過程我們也充滿著期待,以及重逢的感動。當他們相遇的那瞬間,感受到一種「家」的感覺。我想有些人,最終還是會回到原本的地方,但這並不是退後,而是另一種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