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點心得 - 花蓮鐵份部落 II - 程曼華
在經過20天的蹲點後,感受到部落的熱情與好客。好客的族人們,讓我們每天都有不同的驚喜。
當我們自己獨自帶著阿公阿嬤們上課時,才驚覺原來文健站的工作有多繁瑣,上課前需要做許多準備,還得面對突發狀況,考驗我們的臨機應變能力。第二天我們一早抵達文健站準備打掃時,卻找不到拖把,只好跑到教堂借用拖把整理內部環境。我們出門接范楚梅阿嬤到文健站,在路上時從另個阿嬤口中得知范阿嬤已經去文健站了。我們回到文健站,看到阿嬤已經坐在教室裡跟阿公下跳棋,原來阿嬤從聽到文建站的音樂就從家裡出發了。
阿公阿嬤們很喜歡與我們分享他們的生活,甚至會帶我們到柚子園參觀。豐年祭前,阿嬤們總會很開心地告訴我們,豐年祭的時候她的孫子會回來,熱情的和我們介紹她的孫子們。豐年祭後的上課,多了好多小朋友圍繞著阿嬤們身邊,陪伴著大家一起上課。阿嬤們告訴我們,你們來我很開心,有時甚至會邀請我們到她們家中作客。每個人的熱情讓我們很感動,因為阿公阿嬤們把我們當成他們自己的孫子一樣。拿出家裡的水果或是餅乾熱情的和我們分享,深怕我們餓著。
每次上課時都看到大家很開心的笑著,阿公阿嬤們彼此看一下對方,像小朋友一樣互相鬥嘴,不知不覺自己也跟著笑了。這大概是二十天中最幸福的事吧,看見開心的大家,有時互相幫助有時分享各自的生活。阿嬤有時候還會教我們說阿美族語,甚至會充當翻譯,幫我們跟其他不太會說國語的阿嬤解釋。
有時候聽到阿嬤們說,看到你們來,我很開心。又或是你們下次會不會再來?很害怕給出這個承諾,怕讓阿嬤們傷心。短短的20天沒想到我們已經建立很深厚的情感,最後一天上課時,捨不得和阿公阿嬤們分開。緊緊的擁抱了一下,希望阿公、阿嬤們能夠繼續保持身體健康,快樂的生活。
最後蹲點的幾天,看到大家忙著採柚子,上山又下山,不斷的在放置柚子的倉庫及柚子園來回奔波,搬著一籃又一籃的柚子。手從未停過,大家分工合作有的人彎著腰在柚子園裡,小心翼翼的採著柚子,有人負責搬運柚子。每一顆柚子都代表著大家的辛勞。當我聽到這些柚子一大袋只賣100元,內心不斷出現各種小劇場。農民一年的辛苦,卻只能被動的等盤商來收。採柚子需要很多的工人,但部落缺少人力,有些青年在豐年祭後會短暫留下來,幫忙家裡採柚子。阿嬤跟我們說她現在老了,已經不能上山,就將柚子給別人種,有些阿嬤則是傳承給下一代去種植。
在蹲點的第二天我們從戴圓妹阿嬤家回來後,巧遇鄰居正準備殺剛從山上抓到的豬。阿公熟練的磨著刀子,阿嬤從家裡拿出一個桶子準備接血,而豬則是虛弱的躺在貨車上看著大家。邱大哥則告訴我們這隻豬是他剛去山上抓到的,我們從未親眼看過殺豬畫面。那天有許多小朋友圍繞在我們身旁,一位小朋友興奮地分享現在在磨刀的人是他的阿公,另外幾個小朋友則和我們分享他們有看過大人們殺豬。我們帶著有點害怕的心情,在旁邊觀看整個流程。刀子劃下去那刻,小朋友瞪大眼睛,嗚著耳朵,但視線仍離不開那隻豬。大人們發覺小朋友有點害怕,便對他們開玩笑說趕快跑喔,豬等一下會去追你們。小朋友嚇的到處亂竄,深怕自己會被那隻豬追到。
豐年祭期間,每天都很熱鬧。在捕魚的時候有位大哥向我們說,他認為捕魚是一項技能,是一項必備的技能。階級對族人而言是很重要的,無論在外面是什麼身份,回到部落就必須遵守部落的規範。自己是什麼階級,就應該要盡到自己的義務。在三天的豐年祭中,可以觀察到階級是如何劃分的,吃飯時會依照階級分配位置。隨著少子化的影響,階級也跟著受到影響。
這20天發生了好多好多有趣的事,也有了很多的第一次。第一次看見殺豬的畫面,第一次參與豐年祭。內心充滿對大家的感謝,有了這次的經驗,讓我成長不少。學會在外生活,藉由鐵份的力量,更認識了自己。不再只是膚淺的認識原住民文化,而是有著更為深入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