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點日誌 - 花蓮 鐵份部落 - Day 2 | 與妮豆陣認識新朋友

向Afih道的第一聲早
凌晨才入睡的兩人,絲毫沒有意識到時光流逝之快。感覺前一秒才進入夢鄉,一轉眼已被早晨的鬧鐘無情喚醒,心中此時只有一句震耳欲聾的無聲吶喊:時間都去哪了?狠不下心離開被窩懷抱的兩人,直至與雄哥及小蘭姐的約定集合時間將近,才踩著匆忙的腳步下樓。
雄哥與小蘭姐早已坐在門外,各拿著一本看起來不薄的書,專心研究著。湊近一看,發現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乍一看沒發現,定睛再看才發覺並不是我們熟悉的英文。經過雄哥解釋,才得知這是阿美族語的禱詞,以羅馬拼音拼寫成。
在雄哥盛情邀約下,我們嘗試以英文發音念出內文。在婉轉拒絕與欣然同意之間,我們選擇了把每個詞都念成疑問句,最後一節永遠是上揚音。在一陣慌忙之中獻醜完後,我們趕緊請雄哥示範正確念法。
雄哥遇到不確定之處時,會將徵詢的目光投向對面的小蘭姐,就像學生望向老師求解那般。後來雄哥才攤牌,說自己是個「嫁」給阿美族的太魯閣族人,刻在臉龐上的深邃五官,就是極佳的身分認證。
隨後,我們一行人步行前往不遠處的東豐天主堂。恰逢大掃除後的休息時間,我們見到了即將在文健站與之的長輩們。甚至在自報家門之後,可能是綽號不夠接地氣不容易記,我們喜獲了阿美族語名:Panay與Afih,也就是稻米與米糠組合。
好像還沒在日誌介紹過,Afih是鐵份部落的阿美族語,是「米糠」的意思。而Panay是稻米,有「美好」之意,我們也因此多認識了一個阿美族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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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一群熱情的爺爺奶奶們,我們也在雄哥與小蘭姐的介紹下與尹神父打了招呼。沒錯,神父姓尹,是韓國人。明天記錄聖母升天節的儀式與活動時,就會再次見面。因深知部落青年身分的關鍵意義,雄哥與小蘭姐引見了我們與其接觸,鼓勵我們相互交流,尤其年度盛事豐年祭已近在咫尺,平時身在外地的部落青年也會在近幾日陸續返鄉。
接下來的部落踏查,我們在烈日的當空注視下完成。沿途聽聞與見識到更多鐵份的故事與風景,像是NPC般的貓狗、繪有農產介紹的外牆、栽種在路邊的小辣椒等,舉目所見都讓人留下深刻印象。順帶一提,部落內除以阿美族居民為大宗,也還有客家、外籍等族群。前面提到的小辣椒,就是嗜辣的印尼看護工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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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驕陽同行至正午,我們回到家稍作休息,相約午後再出門走走。再度拉開大門,我們坐上轎車,朝著金針花正著時(tio̍h-sî)的赤科山前進。終於在不知道第幾個九彎十八拐後,我們看到了小瑞士農場的金針花。
相機快門喀擦聲不斷,在享用完消暑的梅花冰後,我們繼續前進,來到另一處同樣開滿大片金針花的林家園。手機與相機依然辛勤工作,直面感受到雄哥與小蘭姐感情如炎夏般的熱烈的,還有坐在車後座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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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走完了蜿蜒曲折的下山路後,我們一起在外用了晚餐。健談的雄哥從自家兒女聊到畢業出路,四人最終在夜色漸深下打道回府。晚上我們其實還有一個任務,就是循聲前往天主堂旁的社區康樂臺。嘹亮的歌聲響徹雲霄,或許閉著眼聽聲辨位也能順利抵達。歌聲的主人是一位將要升大一的女孩,口中吟唱的是用於明日活動與豐年祭的阿美族歌謠。
她的身旁還有一大群載歌載舞的年輕人,相對兩位二旬老人而言。混跡在十幾個國高中生中一個的女孩,因為嬌小的身影而格外醒目,打聽之下才了解是全場最小的小朋友,暑假過後升四年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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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聲一路從七點持續到十點,在這兩小時中,他們一次次練習著用於明日活動與豐年祭的曲目。看著他們在歡聲笑語中度過了排練時光,作為記錄者的我們,同被歡樂氣氛感染之餘,也真切體會到了感動。就像部落的提醒,「ilisin(豐年祭)不是為了觀光、歌舞表演、喝酒玩樂,而是把一年一次的文化,傳下去、唱下去、跳下去、記下去。」
「傳統」一詞,似乎多讓人與過時、式微、守舊等負面詞彙聯想在一起,而創新、活力、潮流等,則更符合青年的圖像。今天看到貌似光譜兩端元素的結合,即部落歌曲與流行音樂。既有框架不再難以撼動,一群有志之士正琢磨著平衡兩方的支點。用自己的方式,從接近、理解,到為傳統發聲,賦予其新面貌之時,也向時代展示了不可替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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