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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故事:嘉義山美部落A組 - 蔡蕙亭

我想,如果要用一個形容詞來描述整個山美部落,我應該會選擇「樂觀」吧。

 

而在談述這些樂觀的人們之前,我得先提一下屬於山美部落的「部落教室saviki」。山美部落教室的創立,主要是為了在學期間,有一個地方可以集中照顧下課的孩子們,督促他們完成作業、學習其他技能,同時讓這些孩子在此享用晚餐給。而在這裡最主要的組成人員,除了有負責指導整個單位運作的人,也就是這次負責我們當地所有事宜的芳哲大哥之外,就是部落教室的媽媽們了。

 

話說回來,山美部落中的每一個人,不論老少,給我的印象都是樂觀地看待每一件事情。部落教室媽媽之一的育安媽媽,在八八風災中失去了一直居住的房屋,且在當天背著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一起爬到山上,躲避了一天一夜後,才回到部落當中。

 

但是在和育安媽媽相處的過程中,我幾乎感覺不出她曾遭遇過如此重大的災難。不論是什麼話題,她都會專心地聽我們述說,並用開懷大笑的方式給予回應。不但以笑臉來面對現在的生活,同時也將笑容和笑聲帶給周遭的人們。

 

還記得在剛到社區的某一天早上,我們四人才剛起床不久(有兩組人馬在山美部落進行蹲點,而我們四人住同一間房間),正在刷牙、洗臉和穿衣的同時,其中一人打開了房門,卻發現有一袋食物掛在門把上,裡面是四人份的早餐。我們疑惑地以為是別人放錯了,不敢隨意拿走。後來在詢問之下,才知道原來那是育安媽媽一早幫我們買好的愛心早餐。裡面有豆漿、燒餅兩種食物。且因為買好的時間大約是在早上六點多,那時我們尚未睡醒,為了避免吵醒我們,育安媽媽只好將食物留在門把上。而這種選擇不吵醒我們的舉動,一直在我心中留下一個溫暖的印象。

 

而除了這次的早餐事件之外,育安媽媽也曾在午餐時刻為我們展現了她的拿手好料理──蛋餅!不但分量級大,當中加入許多的高麗菜,且為了煮這道菜給我們吃,還特定讓她的女兒雪蓮去額外買了許多蛋回來。我們和育安媽媽母女兩人圍坐在部落教室的桌子邊,除了口中吃得津津有味之外,另一方面也好奇地問起育安媽媽為何有如此的好手藝?我們才得知原來在八八風災發生之前,育安媽媽可是經營早餐店的!只是現今考慮到許多因素,所以暫時就此作罷,只有在偶爾的機會裡,才能吃到育安媽媽大展身手的美食佳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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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今育安媽媽已漸漸地開始建造她的新房子,據她而言,會是在河邊的一塊空地上,在夏季夜晚裡可以看見許多發光的螢火蟲飛舞,如星星般閃爍。而建造過程中所需要的每一筆費用,不但是育安媽媽在八八風災後一點一滴儲存起來的,一磚一瓦的建設,也都經由育安媽媽親手打理。找尋房屋的主要骨梁、請朋友們幫忙進行搬運,心目中新房子的藍圖都在她的心中。看著育安媽媽對我們訴說未來的房子,那眼中閃閃發光的模樣,讓我察覺到這位女性除了樂觀的天性之外,堅毅的性格同樣在她的生命中占據了極重要的地位。

 

另一方面,為了不僅只是單方面的接受資源補助,山美部落的孩子們也自行成立了一服務性社團「o all go」(意思是「小孩子們」),主要成員大多是國、高中生。他們大部分幼時在部落教室裡度過,且使用過部落教室的資源,而主要的活動內容則是為社區進行服務。

 

在蹲點拍攝的那幾天,o all go除了幫忙進行社區內事物的搬移之外,也幫忙拍攝了一些宣導短片。儘管在拍攝前大家可能因為害羞,一開始的意願不是很高,但在拍攝的過程中,他們卻玩得非常開心,彼此之間因為小失誤或是演員的舉止而哈哈大笑,甚而到了最後還會為自己加戲或加詞,而這些現象都顯現出他們樂天、不拘小節的性格。

 

而o all go除了是我們比較常遇到的一群孩子之外,也是我最想親近的對象,尤其是他們都特別的乖巧。他們常常需要幫忙家中的事務,除了照顧家中年紀較小的孩子之外,有時還得需要幫忙拔除田中的雜草。但是每當他們幾個年輕人相聚時,那種天真純樸的樣子,以及向我們提出對社區問題的看法,都讓我看到了他們對自己生活的這片土地的情感,以及期望自身未來所處的位置。懷抱著許多單純想法的他們,我想這是在現今社會中仍難得可貴的,也許這是上天賜予在此地生活的鄒族人們的一點點禮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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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美部落生活的人們,我想個性大概都蠻一致的。一開始和他們說話時,他們總會比較害羞,比較不會回應你,也或者可以說是不知道如何回應你。但也因為如此,我們才更需要好好地和他們互動和溝通;而這種性格,我想除了是因為天性上的純樸之外,也和身處的環境有很大的關係。當我們彼此熟悉之後,他們就會把你當成好朋友,和你分享很多事情,尤其是每當在遠處喊著他們的名字時,他們所回應的害羞笑容,總是讓人印象深刻。

 

還記得在離開山美部落的當天早上,原本是為了道別和感謝才踏入部落教室,卻看到育安媽媽和其他的部落教室媽媽們似乎在做些什麼,走到她們身邊,才發現原來是極具有原住民風格的手機吊飾──是為了送給我們的禮物。這些禮物不但是她們親自完成的手工藝品,且為了做這些禮物,她們可是好早就起床,到了教室,戴著眼鏡、挑著燈地製作。

 

在山美部落能遇到這些溫暖的人們,不但讓我更珍惜這短短的幾日結下的情誼,也是最讓我不捨離開當地的原因之一。畢竟在現今的社會上,似乎很難擁有這麼單純的友誼,很難遇見這麼單純卻又溫暖的人們了。

作者小檔案

蔡蕙亭
政治大學

目前就讀國立政治大學廣播電視學系四年級。

相信文字和影像的力量具有啟發性。在觀賞了影像故事後,總是會有某些意義可以傳達給面臨同樣困境的人們,並給予他們一些支持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