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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故事:花蓮福音部落 - 洪育增

100號阿嬤,微笑暖暖我心

100號阿嬤是我們在部落裡最常拜訪的長輩,也是我們紀錄片裡的主角之一。常常,跟100號阿嬤沒聊到什麼,但是只要看著她說話的笑容,就會覺得心頭兒暖暖。阿嬤從年輕時,就為了照顧先生與小孩,而忙碌生活、疲勞奔波,想起過往的日子她仍舊有些哽咽,但我們忍住哽咽,跟她說:「阿公會在天上保佑你的!」阿嬤馬上破涕微笑,笑著對我們說:「對啊!對啊!」

 

還記得離開部落前一天,我們帶著自己的手作小相機拜訪阿嬤,當時阿嬤正在客廳裡打瞌睡,一聽到小孩子及我們的聲音,馬上清醒,並且在看到手作小相機時,眼裡散發著驚嘆地說:「喔!真的很謝謝你們哪!」看著阿嬤慈藹的神情,心裡又是一股暖意。還記得當時,離開前,我憋著呼之欲出的眼淚對阿嬤說:「阿嬤,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喔!再見!」如果你問我100號阿嬤有多溫暖?我會說,那就好比陽光和煦而不刺眼、微風拂過臉頰令人感到輕柔,那樣的溫暖力量。

 

頭目、副頭目、團長三人聚會,一語道破盲點

原先預定要採訪團長的夜晚,團長忘記此事,於是當我們打電話詢問時,團長建議我們直接到副頭目家,因為他、頭目、副頭目才剛討論完豐年祭的事情。靜芬和我帶著雀躍的心前往,因為一想到可以在短時間內採訪完團長、又能認識到一直找不到機會認識的頭目,就覺得會有滿滿的收穫。然而那一天,出乎意料地,我們沒有蒐集到任何影像資料,但卻學到了許多影像無法呈現的意義與想法。

 

一見到面,團長就說著之前被拍攝採訪的經驗:拿著訪綱想了一整夜都睡不著覺、拍攝當晚洗好了澡但卻仍舊狂流汗、衣服上別著的小麥克風、面前的攝影機、身旁的打光板,一切的一切都讓他不斷地緊張冒汗。「不要特別拍我啦!如果說在路上,剛好遇到,要問什麼,拍一下,這樣可以。但是如果是像之前那樣,我真的沒辦法。」團長苦笑著。剎那間,我忽然能理解,我們多麼想趕快蒐集影像資料、完成拍攝,並且希望搜集到的每份影像資料都是收音效果佳、畫面效果佳的狀態,但是對當事人而言,可能是相當困擾的一件事。靜芬和我連忙打消專訪團長的念頭,急忙跟團長說:「沒問題沒問題,我們不會這樣做!」

 

頭目聽到後接著說:「對嘛,你們要拍的是真實的內容,不是假的內容。不管這個部落好的、壞的,你們要靠自己去發現,自己去觀察。不是透過我們來告訴你們,你們也不一定要採訪我們啊,可以在部落裡走走看看要採訪誰,有問題或者不懂的,再來問我們!」我跟靜芬點點頭,也對於先前被動式蒐集資料的方式感到慚愧。「是啊,我們應該主動去發現和探索的!」我在內心小聲地對自己說。談起先前被其他媒體採訪的狀況,頭目、副頭目也不大贊同,那樣子特地營造的現場畫面與台詞、甚至是配合拍攝團隊的更動等,都令他們感到或多或少的困擾。

 

在把酒言歡的過程中,我逐漸瞭解到真正要記錄有內涵的影像是多麼的困難,必須在受訪者自在、環境剛好、收音效果也不錯的情況下,才算是最成功、對受訪者最無負擔的一個紀錄。

 

在福音部落的15天中,無論是老人、小孩、年輕人、長輩,都帶給我們許多影響與反思。也讓我們著實感受到,屬於這個地方的脈動與節奏。

作者小檔案

洪育增
暨南大學

洪育增,暨南大學經濟系學生,畢業在即,把蹲點的點點滴滴放在心頭當作成年禮。所見所聞、所聽所想,也在整個蹲點的過程中不斷反芻與吸收。期盼未來能化文字為干戈,繼續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