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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故事:南投森林紅茶 - 陳湘茹

「有機要種哪裡你知道嗎?是要種在心裡。」樂觀溫暖的葉大嫂,笑著說這句話的同時,我的內心彷彿也被種下了一個什麼,開始萌芽著。

 

深受九二一大地震影響的南投森林紅茶社區,藉由葉班長和葉大嫂攜手帶領社區居民,坦然面對這樣的災難,讓他們透過互助跟分享的傳統生活習慣,撐過最艱困的那一年。重新找尋紅茶的「第二青春」,但這第二青春絕對不是建立在過去,只是把茶樹重建樹根,重新採茶,面臨到賣不出去,賣不到一個好的價格。而是要在體制上整個尋求改變。從這個社區過去紅茶的脈絡、環境裡面的優勢、人員上的特質去找尋,期望能走出一條另個比較接近永續的路,讓茶找出空間,從紅茶產業延伸至整個社區重建規劃。

 

在這次的蹲點期間中,讓我深刻地感受到,對於一個台灣偏遠地區的農村而言,台灣的農村總是會在急劇工業化、都市化的轉變之中被邊陲化,陷入被急遽的甩脫在核心裡面的那種困境。但在社區中的老人家並不是不努力,他們都很勤快地做他們做的事,可是就是沒辦法生存,只因為產值不夠。這對於一個台灣的老化社區也許是很常態的,因為老人家們沒有感受到未來性。雖然森林紅茶是一個社區型產業,勢必得承載那些難以改變的限制,例如它就是一個小規模的農作。但在葉班長和葉大嫂所帶領的南投森林紅茶社區中,我看到的是無窮的生機,與無限的機會。

 

葉班長和葉大嫂樂天知足的個性,在跟他們互動的過程中更是深刻的展現出來。葉班長不同以往我們看到的農夫,表面上看起來是個嚴肅,好像很剛硬的人。但跟我們分享以前在社區掛著香蕉送給大家吃的過往點滴,大家都笑他傻,怎麼會把自己的東西全都掏出來,但葉班長卻笑著說:「我看到人家吃香蕉的快樂啊!你們看到錢,但我是看到人家的快樂。」

 

葉大嫂更是帶給大家溫暖的太陽。在故事牆上貼著一個倒著的春字,但在葉大嫂的眼中,這不僅只是「春到」,而是開啟了一段葉大嫂式的說文解字:「你看這個春這個字怎麼寫,他就像一個人兩隻手打開來,往上面伸出來,然後上面那個是日,日就代表著太陽,你擁抱太陽,就是等於擁抱著明天。你每天都要這樣子有力量的,兩隻腳往下站著,兩隻手往上伸著,抱著太陽,抱著明天。」

 

問到做茶都已經這麼辛苦了,怎麼還會想這樣堅持下去?葉班長和葉大嫂的回答,更是讓我深刻。他們想的很清楚,能夠做的快樂就好;沒用化肥、也沒用農藥,賺錢也沒辦法賺很多,有多少就做多少。葉大嫂也直接說出一句俗諺:「做人要翻,做雞要掅啊!」這個意思就是說雞要用爪子努力的翻找泥土才有食物吃,人要努力打拼才能生活的下去;遇到困難挫折時,也要懂得翻轉,才能突破現狀。所以,這些都讓我深刻地體會到,從他們身上可以看到很多異於我們想像中的智慧,都是來自於生活的體驗。那種生活體驗不是讀書來的,而是純粹地從生活裡面慢慢累積,那告訴自己的那一股力量,我認為那是他們能夠堅持到現在的初衷,也是那令人尊敬的價值觀與氣度。

 

待在南投森林紅茶社區的這段期間,我體會到的不僅只是一個小農的紅茶產製流程,而是從人生不斷地延伸至紅茶產業與整個社區環境,以及整個文化思想上的改變。在南投森林紅茶社區蹲點的這十五天,接收到的一切,已經重新喚起我內心裡面,一些對環境、對人、對文化的某些感受。而這種感受,就像森林紅茶一樣,是有餘韻,是會走進內心的。

作者小檔案

陳湘茹
政治大學

陳湘茹,政大廣電系四年級。喜歡與人互動、交流。透過一次次的聊天,蒐集來自四面八方的故事,體會穿梭在不同的人生,期望成為一個帶著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