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故事:桃園永揚社區 - 陳定睿
穿梭在菜園、社區,一件橫條紋POLO衫、一雙博肯鞋、一條棕色短褲便能手拿水管馳騁在作物之間,平常沉默寡言的他第一印象是個嚴厲的長輩,其實滿肚子墨水,上知天文地理下知人生價值,映入眼簾的黃耀昌大哥便是這樣的一位魅力人物。
在寄宿的這段時間,最密切聯絡的便是黃大哥這位角色,平日的黃大哥作息正常,8點起床在菜園忙農事,或著除草、養殖黑水虻,或著澆灌植物或著餵食雞群。中午享受唯一的午覺(並且通常長達2小時),短暫休憩後便是忙碌的午後時光,繼續埋頭鑽研家園的大小事務、有時蓋黑水虻網室、有時拜訪其他長者,一晃眼過去直到下次瞥見鐘錶時,時針已指向6點。太陽下山,農人跟著日落而息,黃大哥也不例外。這時雙燕姐(黃大哥太太)、家人便陸陸續續返家,菜園的水果蔬菜也陸續被端上晚餐桌,享用完畢的我們也陸續前往床鋪上就寢。翌日的陽光灑入房間,日復一日地菜園生活再次循環。
或許聽到這是段非常枯燥的農人生活,但是其中的奔波、辛勤、勞累不是用文字可以精準形容的,對我來說,早上9點至12點的工作,需要睡長達2小時的午覺才能完全恢復,這體力消耗的量化非常顯著,同時黃大哥的生活智慧也在農事中被提煉、萃取了出來。從除整片菜園的草、在菜園間奔走澆灌到徒手連根拔起一個下午的花生,我們甚至用鐵條玉總裝的方式建起一個黑水虻的網室,這些日常經歷並非一日DIY可以體會到的內容,因此它的珍貴程度是十分罕見的。
有一回我問黃大哥:大哥您認為為何像我一樣的都市人為何會害怕昆蟲、植物?黃大哥便答覆我:昆蟲、植物本身並不可怕,是我們先認定昆蟲是 “壞蟲”、“可怕的生物”,這既定印象便形成並等待被打破的一天到來。黃大哥繼續闡述道:那為何蝗蟲是壞蟲呢?因為它會過境吃光作物嗎?可是它只是在進食完成演化阿,那老鼠應該算害蟲還是益蟲呢?蟬呢?會吃老鼠但會咬人的蛇該算有益還有害呢?。
我便再追問道:所以是我們被灌輸了XX生物是害蟲所以不要靠近並因此將它妖魔化了嗎?黃大哥滿意地點點了頭再次說道:我們需要的是“沒有成見地真正接觸大自然”、同時了解生物的優缺點後再做論斷。你想想,為何養蛇人的小孩不會怕蛇?因為小孩在接受教育前便與蛇接觸,在心底建立了”蛇不會攻擊我”的印象,小孩不會怕蛇變成為了理所當然。
當天晚上的對話重擊了過往二十年的生活經歷,過去總是害怕昆蟲的我也因此找到了多年問題的癥結點:被教育灌輸偏見的我是時候重新認識大自然的面貌了。
作者小檔案
從台北漂泊至台中中國醫就讀的醫學生,覺得實現不了的事情才叫夢想。喜歡在崩潰地課業壓力下找點娛樂宣洩、分心。喜歡悲劇不喜歡喜劇,出發前就知道不會拍出正能量紀錄片了,只想記錄小城小愛或是平凡人的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