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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故事:雲林華南社區 - 陳宥如

剛到華南的第一晚,我就知道,之後的夜會越來越不好過!啊不對,是越來越精彩才對。

 

我原以為來到鄉下,我們會早早去睡覺。誰知道華南的夜,是越夜越美麗。第一天晚上,因為一段奇妙的緣分,我們到了當地知名的「龍眼樹下(請用台語發音)」泡茶,轉眼間就十一點了。阿伯阿姨跟我們道聲晚安後,就各自回家安心地睏去。只剩我們兩個內心不斷吶喊:「完蛋!我們還沒洗澡ㄟ!」「完蛋!照片還沒有整理耶!」「完蛋!還有蹲點日誌沒寫捏!」「啊~啊~啊~啊~啊~」在一陣超想睡覺和必須完成作業的拉鋸戰中,我們好不容易把貼文上傳了。不過,也兩點了。

 

隔天,我們心知肚明:「不行不行,之後不能再聊這麼晚!我們的日誌要今日事今日畢。我們好不容易來到鄉下了,要,早,睡,啊!」這樣的發願的確讓我們安然渡過之後的兩個夜晚。雖然那兩天也是弄日誌弄到十二點,但能夠在十二點躺到床上,就要「阿彌陀佛」了。

雞蛋家的十六人聚會.jpeg

第四天晚上,又因為一段奇妙的緣分,我們來到雞蛋叔叔阿姨家參加一場十六人的龐大聚會。我們才第一天認識雞蛋叔叔阿姨,怎麼好意思白吃白喝,所以我們早早來幫忙備料、擺盤,等大家散會後,馬上開始和十六人製造出來的碗盤山丘奮戰。終於奮戰成功時……十二點啦。在夜色之下,我們一邊抱著阿姨塞給我們的食物箱走回家,一邊重複著昨天的吶喊。回家後,我們決定讓宇彤先去洗澡,我先整理照片;換我去洗澡時,她再來修照片。等我洗完,我開始負責寫當天的日誌,而宇彤則用一種彌留的狀態在旁邊陪我寫完日誌。我也忘了那天幾點睡,但想必也是兩點之後吧。

 

有了更多次去雞蛋叔叔阿姨的經驗,我們得出一個結論:「叔叔阿姨家是個可怕的地方。」可怕的點是,進去之後,我們就捨不得出來;等到好不容易脫身,就已經三更半夜。不過,我們後來發現一個更可怕的東西,那就是:酒。而且,這不是雞蛋叔叔阿姨家限定,是每家必備!我們逃不了了……。

 

通常,阿伯叔叔阿姨遞什麼酒來,我們就喝什麼。算了算,這十七天我們竟然喝了九種酒!從喝了會長肚的百威、海尼根、台啤,到喝了不長肚的53和58度高粱,再到平常不會喝到的高級貨天狗舞清酒、葡萄酒,最後到自家釀造的樹葡萄米酒、樹葡萄伏特加。經過七七四十九小時的酒量訓練,我不小心從一個敬酒而遠之的女孩,變成一個見酒眼開的小酒鬼。

高級紅酒配牛肉.jpeg

在鄉下,酒像是白開水,「多喝酒沒事,沒事多喝酒」。所以喝完酒開車上路,早就習以為常(不過還是要在此呼籲大家:開車不喝酒,酒後不開車喔)。但是對我們這兩個剛入行的小酒鬼來說,酒就像是興奮劑和安眠藥的綜合版,它只會讓我們精力充沛或是電力耗盡,沒有中間地帶。我們沒辦法像阿伯阿姨一樣,幾杯黃湯下肚,還可以面不改色。

 

第十四天晚上下起滂沱大雨,郭笑阿姨揪大家去柳丁倉庫唱卡拉OK。說實在,我和宇彤平時不太唱歌,要叫我們在各位高手面前來一首,我們會拍謝啦。正左顧右盼,納悶有人的地方怎麼會沒人帶酒來的時候,可愛的本元阿伯就來問我們:「要不要喝酒樹葡萄酒?」當然好呀!果真喝了幾杯之後,我們就嗨起來了。我們之前還覺得我們五音不全很尷尬,酒酣耳熱之後,我們管他三七二十一,唱就對了。後來我們兩個從七八個觀眾,唱到只剩郭笑阿姨陪我們,一直幫我們點歌,叫我們多唱一點。酒剛下肚時,真的是興奮劑無誤。你只會專心在你當下想做的事情,旁邊的人怎麼看你都無所謂。

 

不過,等酒精作用的差不多時,瞌睡蟲馬上就找上門來。連想好好滑個手機,都抵擋不了瞌睡蟲的攻勢。由於蹲點的尾聲,阿伯阿姨都爭相邀請我們去吃飯,所以常常晚歸。再加上喝了不少酒,我們回家後幾乎都洗洗睡,直接棄日誌不顧。因此,最後幾篇日誌我們一路欠到蹲點結束後才完成。能夠這麼阿撒力是因為我們在華南習得一個很重要的生活原則:「日誌沒寫可以補,但是酒不能沒喝。」

龍眼樹下.jpeg

來華南之前,我們壓根沒料到,華南竟然有夜生活!只不過,這裡的夜生活,不像台北一樣,有絢爛的迪斯可球,或是火辣的跳舞女郎。華南的夜生活是最簡單樸實的那種—一只萬用的玻璃杯,一瓶好酒,一群可愛的阿伯阿姨,和我們。這就是人生。

作者小檔案

陳宥如
國立臺灣大學

我是陳宥如,我愛山,愛海,如果你走進我的生命中,我也會愛你唷。我喜歡待在農村,今年夏天我去華南社區蹲了十七天,從此愛上那裡。回來後,我時常翻開照片,邊回味邊偷笑。你問我笑什麼?我會跟你說:去蹲點吧!你會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