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點日誌 - 臺東縣原住民東魯凱文化教育協進會 - DAY 14:旭日、華燈與夜幕,在達魯瑪克的最後一晚
倒數離別的日子,即將結束的蹲點旅程。
由於前幾個禮拜都還是部落忙碌的時候,因此我們選在今天進行最後的訪談,主要訪談者有秀紅阿姨以及女青年團團長。訪談的主要內容是請秀紅阿姨幫我們做一些傳統祭典的介紹,以及部落婦女在迎接收穫祭的時間會做些什麼事情,以及女青年團團長如何帶領部落女青年共同完成整個祭典。而這也是我們這次希望能記錄到的觀點與方向——以部落女性為主體看部落收穫祭。訪談結束之後,對於廷仲而言是非常感動的。在初進來到部落之前,我們並沒有預設部落應該是什麼樣的模樣,也不認為部落需要「幫助」,而是我們可以如何協助它,而另一部則是,廷仲希望能夠觀察與學習,究竟一個部落要如何經營才得以成功?是一定要有社區發展協會的存在?還是人的因素比較重要?還是兩者之間是相互成就的?這都是廷仲好奇的部分。而回到訪談的內容,廷仲看見的是部落的人彼此互相幫助、打氣與扶持,每個都人都在對的時間,在對的地點,做對的事情,部落之所以能夠這樣榮耀,要歸功於所有族人對部落的認同與團結。
早上的時候我們拜訪了在幼兒園工作的秀紅阿姨,她的本職是一名老師,目前正在從事沈浸式族語教學。秀紅阿姨說族語教學已經持續了約六、七年左右,因為幼兒園期間並沒有太重的課業壓力,因此在這個教學場域裡面讓部落的小孩可以及早接觸到族語,除了是學會自己的母語以外,也是讓語言得以傳承不致消失。從一開始的二十幾人,現在逐漸擴展到六十人左右的規模,一開始族人也會懷疑說「學族語會不會不好?」,但秀紅阿姨則表示,其實學族語並不會不好,甚至因為學會族語之後,在後續學習英文的時候反而學習的效果更好。我們聽著秀紅阿姨分享了收穫祭的各種點滴,也聽著她分享在第一線教育工作的趣事,時間沒注意居然一下子就過了快兩小時。
結束與部落女青年團團長的訪談,走在鄉間小路的時候,突然覺得濃濃的捨不得。在路過那個幾乎每個晚上都會練習跳舞的風雨球場,想著收穫祭之前部落婦女認真練習的模樣,腦中突然想起那首族曲,也想到媽媽們呼喊著叫我們也下去一起跳,而我們開始笨拙的跟著舞動的傻氣模樣;路過活動中心,則想起不過前幾天的時間,我們在這裡與族人共同見證消失七十幾年的傳統儀式,並與部落婦女、女青年們共享榮耀的時刻。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卻又在即將道別的日子裡顯得那麼的不真實。
夜深之後,周邊的山依舊安靜地矗立在一旁,流水則仍舊靜靜地流淌。整個部落是那樣的靜謐,唯獨我們的心似乎有那麼點躁動。而在達魯瑪克的最後一晚,我們允許自己好好的感受,並在心中與這美麗的土地道別。
達魯瑪克,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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